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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站在高处看着浑浊褐黄色的水,面色凝重。
与他一道的王县令面色苍白,他颤抖着声音说:“平乐侯说得没错,不炸堤泄洪是不行的。”
工部尚书不再迟疑:“不必等平乐侯,传我命令,点火,开炸!”
王县令:“平乐侯说还要再等等,兴许天很快就放晴了,到时候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险去点引线,也给泄洪区的百姓们多一点逃生时间。”
“不,再不炸堤就来不及了!你看那处!”
王县令随着工部尚书所指的方向看去,双眸瞪大,他闭了闭眼睛,不再出声反对。
河对岸的百夫长和闫大虎得到点火的指令,当即采取行动,为了保证引线不受潮,必须得让它烧到一定的长度才能撤离。
闫大虎自告奋勇地要参与这项与死神竞赛的致命行动,“老大,你点,我护着引线!”
百夫长没推辞,按照他们事先抽签决定的顺序,点完了引线,他撒腿就跑!
闫大虎注意到百夫长在五米开外等着,冲他摆手喊道:“老大,你别站在那,跑远点!”
百夫长呵斥道:“你少废话!过来,跟我一起跑!”
闫大虎没来得及说话,整个身体猛地一扯,他意识到自己正被百夫长拖着跑,他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直到百夫长拽着闫大虎来到安全地带,闫大虎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崩溃大叫:“老
大,你啥时候往我身上绑了麻绳?你咋不早点说?我差点,就差一点点就害死你了!”
百夫长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缓了一阵才说:“我早跟你说干啥?早跟你说,你指定不乐意。拖着你一起,你这臭小子才会拼命跑!”
闫大虎听到这话不再嗷嗷叫,他下意识抹了把脸,不曾想他往自己脸上糊了把黄泥:“哎哟妈耶!我的脸!”
百夫长见状特没同情心地仰天大笑起来,“你这蠢货!往自个儿脸上糊泥巴,你三岁小娃娃没长大呢?”
闫大虎摘掉草帽,任由暴雨冲刷掉黄泥:“老大,我听侯爷跟那些灾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咱们是享福的命啊!”
百夫长朝闫大虎伸手,看着黄橙橙的洪水再也没心情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有侯爷那么好的贵人领着咱们,咱们肯定是享福啊!行了,你别耍赖了,赶紧起来。万一又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呢?多救一个人,就是多攒一份功德。”
“好!听侯爷的话准没错!”
闫大虎一骨碌爬起来,斗志昂扬。
侯爷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兵的不只要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大灾难来临时,他们更得有所表现,不然哪里对得起天下百姓的供养呢?
百夫长将草帽丢给闫大虎,指着一望无际的洪水说:“咱们顺着泄洪口往下走,看看有没有哪里堵住了,万一下游堵住了,还得继续炸!
”
闫大虎重重点头:“得亏侯爷搞出来了黑火药,不然的话,咱们只能拿人命去堵缺口了。”
百夫长这话说得足够直白:“侯爷就是老天爷派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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