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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笉罗你让一步,踩着抹布了。”
泽临喊了一嗓子,笉罗刚抬脚,他便把白绢收入了掌心。
别看这倒胶,还真是个力气活儿,但对泽临来说算不了什么,他顺顺当当倒干净了锅子,一把拉起笉罗的手,仔细瞧了瞧,“得赶紧上药才行,受惊了吧。”
“呃……我房里有烫伤药的。”
笉罗一缩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大人,我抱铳儿回房了!这胶就这么放着吧,等天亮了我再来看是否起了劲……”
泽临淡淡应了声“好”
,看着她走远,自己没有移动步子,而是摊开手掌,抖起那块白绢。定睛一看,眉头紧皱,随即对窗外喊道:“荀晔,你拿到人了吗?”
从窗口跃入,荀晔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回爷,被他逃了。”
听到这话,泽临的眉头锁拢,一摆手,说道:“起来吧,你看看这是什么?”
荀晔起身凑过来,眼睛睁大了好几分,“这……和我找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没错,同样质地的薄绢,同样写着‘梨溶怨’。”
泽临把白绢收起来,眉梢一挑,“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有意思的多啊。从今夜开始,让绛夜去监视连霜月!”
天蒙蒙亮时,荀晔的卧房里已空无一人。
而县令大人府邸的厨房里的油灯,亮了一宿。
笉罗打着哈欠在院子里洗漱,目光往屋顶四周扫了扫,用皂角洗了脸,随意活动了一下四肢,看到铳儿还在酣睡,便放心地出门,步履沉稳地来到厨房。
起了大早做早饭的大婶把一个包子塞给他,还特意给铳儿做了一碗鸡蛋羹,笉罗连忙道谢。她看着那一大海碗已经凝固成形的猪皮胶皱了皱眉,用手指略微按压了一下,眼睛却盯在地上与灶台两边。
她边吃着包子走到窗台边看书外叽喳的鸟儿,又往窗下的青苔石板那儿瞧了会儿,轻叹了一声,回到灶台边,抱起那个大碗,对大婶说道:“铳儿还得片刻还能醒,鸡蛋羹先放这儿温着,我少待来取,就不麻烦旁人了。”
“好好,笉罗小兄弟,你其实不必这么客气。”
大婶笑着应道,还帮她搭了把手。
抱着个大碗好不方便,又几乎一宿没睡,笉罗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院中被石头硌了脚,身子一晃,差点抱不稳。笉罗吃力地抬起脚去垫钵子底,手上却一轻。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泽临单手托起了大碗,胡子高高翘着。
“我是劳碌命,可不似某些人,能够睡到日晒三杆。”
笉罗眼角一斜,伸手要把大碗抱回来,泽临转身就让,让她扑了个空。
“大人!”
笉罗周身散发着寒意。没睡饱,心情自然很不好。
泽临拖着碗底就往前走,回头笑道:“我好意给你帮忙呢,你也走快些,趁铳儿醒之前把这胶的讲究与我说道说道,不然等会儿铳儿哭了见不到爹爹,又要闹一两个时辰,那时你忙你的,我和那奶娘却都要焦头烂额了。”
想来自己起早就是为了等下能亲自喂铳儿早餐,笉罗也不再执拗,跟着泽临来到他的房中。进去一看,荀晔正站在院子里,木头般地抱着剑依靠在门边,似睡非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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