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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远不远,一只鸡能卖多少钱?这里的米面一斤要多少钱?”
郗瑛絮絮叨叨问,红福乱七八糟回答。历经生死,两人仿佛已立地成佛,无论何种境地,很快就能适应,坦然面对。
屋外是飘着蒙蒙雾气的天,郗瑛走出柴门四下看去,零星的茅屋散落在各处,有屋顶冒出炊烟,菜地里有人在摘菜除草。
“我们去那户人家问下。”
郗瑛指着最近的一间冒烟茅屋,对红福道。
关上柴门,两人沿着小径,朝那户人家走去。还没靠近,旁边的地里突然窜出一个老农,惊慌失措跑了进院子,嘭地关上了院门,震得院墙的泥簌簌掉落。
郗瑛愣了下,叫上红福去另一户人家。连续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人人避之不及。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郗瑛道。
以宁叛军的凶神恶煞,应该警告过村里的百姓,没人敢与她们来往。
回到院子,先前给她们驾车的车夫来了。郗瑛大喜,上前揪住了车夫的衣袖。
车夫吓得赶紧挣脱往后退,郗瑛步步紧逼,连声问道:“这里是哪里?把我们丢在这里是何意?我们没米没粮,要如何活下去?姓宁的人呢?”
“此地是莲花村,我只接了吩咐来送粮食,叮嘱娘子别到处乱走,别的都不知道。”
车夫老实巴交,被郗瑛逼得都快冒汗了。
郗瑛听到粮食,顿时松了口气,问道:“以前住在这里的这户人家呢?”
“应当是让他们搬走了。公子不会乱杀人。”
车夫答完,丢下袋子,忙不迭跳上马车离开。
红福想追,郗瑛叫住了她,“别去管他,没得允许,他不敢说。我们先把粮食搬进去。”
袋子里装着上好的白米白面,约莫有七八十斤,一些油盐酱醋,够她们吃上一段时日了。
郗瑛高兴得很,宁勖打着什么主意,她全然不顾了,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将袋子抬进屋收拾放好,郗瑛对红福道:“早上就吃简单些,把余下的饭团煮菜汤饭,我去拔菘菜!”
有了粮食,心中便有了底气。两人分头忙碌,吃了香喷喷的菜汤饭,去地里拔了些青草,扔到鸡笼子里喂咯咯叫唤的四只母鸡,一只公鸡。
“阿先,鸡还要喂粮食,米糠,不能只吃草。”
红福道。
郗瑛一瞬不瞬盯着鸡,道:“屋子里没有米糠,粮食太精贵了,我们自己都吃不起。等下我们看看鸡会不会下蛋,不下蛋的鸡,就杀了吃肉。”
红福禁不住咽了口口水,应了声好。外面太冷,两人回屋,轮流出来看鸡可有下蛋。
等了三四天,鸡笼里也不见蛋。公鸡天不亮就开始准时打鸣,吵得郗瑛一边骂公鸡,一边骂公子。
“狗东西,成天发癫,把我们从平江城劫来,扔到这么个破地方。”
红福习惯了郗瑛骂人,她起身穿衣衫,道:“阿先,灶房的柴没剩下多少了,我们要去山上打柴。”
砍刀终于派上了用场,吃过了早饭,两人拿了砍刀,从灶房后面菜地里穿过,去山上砍柴。
山上的树木茂密,郗瑛的衣袖被勾破了,眉毛头发鞋袜都被露水打湿。
红福选了不大不小的树枝,砍了一捆柴抬回来,太阳已经升上头顶。郗瑛蓬头散发,累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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