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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她想到幼时,俞姨娘趁着虞夫人不在,偷偷来看她们,给她和大姐买了好写参片补身子,还有孩童时令的玩意儿,她知道,那是她用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细软换来的。
俞姨娘的眼神不管何时都是这样的悲凉,似山中久不散的水雾。
不知道,她死了。。姨娘会不会年年给她烧纸钱。
或许不行吧。。。。虞夫人那般强势,外甜内冷,手段那样多。
姨娘听说她嫁谢京韵的时候是欢喜的紧的,只是因着妾室身份,不能看着她嫁人。
后来。。。。。她被迫着转入国公府,为避口舌,跟沉家的人不得相认。
沉父开始为顾全自己名声,生怕跟她扯上关系,只有姨娘偷偷来见过她一眼。
因着大姐殒命,青梨的姻缘又多舛,姨娘华发早生,满脸愁容。
“乖崽儿,阿梨,你要好好的,你还小,别太早揣崽,对身子不好。”
知她攀到国公爷的人话里话外都说她有福气,早日生个儿女傍身,在后宅的日子便稳了,只有姨娘真心关切她的的身子。
沉青梨越想越远,鼻尖愈发的酸。
父母爱子,定是希望子女哪都好好的。
是啊,好好的,可上天给过她机会吗?
耳边是贺兰的大喊声。
她觉着疲累无比,张了张口,还似少时那般骂他。
“臭贺兰,吵死了。。。。”
这人真是幼稚,之前赌气装作不认识自己,现怎装不了呢?
贺兰木的泪滴落在她脸上,脖颈上,似个小狗般不断的呜呜出声,惊慌失措,不住喊道“阿梨。”
身上很痛,很痛。。。。但她没有哭。
上一回哭是什么时候来着?皇宫里锦衣玉食,财帛遍地。比幼时被主母罚跪祠堂饿着肚子时好多了,她怎么会哭呢?
朦胧间,她回想起她哭的最狠的一次,是被赵铮看中,她被隐去身份,做杜氏安排入国公府的那次。
因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谢府设宴迎客,她不过是上前为他斟了次酒。
之后借官场事,国公爷鬼使神差间暗示谢京韵。
谢京韵一下子就听懂了,都是官场上的人,哪能这些话都听不懂呢。
她还以为是他们男人之间打擂台将她掺和进去,谁成想赵铮是真看上她。一山更有一山高,谢府无力抵抗,她被安排做了妾,做了姨娘。
初得消息那夜,谢京韵恨的牙痒痒,第一回朝她动怒,掐着她脖子道“是不是你要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才善罢甘休?”
那夜里,她听到有人喊着:“来了,来了?…”
国公爷第一回纳妾,比妻的排场还大,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将她的哭声盖了过去。。。。。。。
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嘈杂的交谈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迷失了方向感。
脚下踩踏着柔软如云的地毯,犹如陷入了繁华锦绣的梦境,使她感到无力施展,找不到着力点。
嬷嬷喊着掀盖头,眼前红布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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