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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宝嫣手拽得紧紧的,不是很想放,小观见状,趁背对她们的庆峰不注意,果断地将卜签拿过来,藏到自己身上,然后扶着宝嫣到外边去。
宝嫣从未被这样嫌弃地撵出来过,她站在佛堂外,与婢女相扶持,对里边得罪了的对象,敢怒又不敢言。
太快了,怎么会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生气的速度,比打雷下雨还要不可预测。
她总觉得,自己真这么走了,就如丧家之犬落了下乘。
不该是这样的,她在门口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软声喊:“不眴师父……”
没有应答。
宝嫣受挫了,面容一僵,依然挺起胸脯,柔声道:“不眴师父,我知刚才的话,得罪你了。”
“即使不眴师父恼我,我也还是要说一句,今日占卜,劳烦你了。”
“有一事,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不眴师父。”
“若是为了个人利益,要用和离或是退亲的法子,化解凶兆的话,为了苏家,我实在是做不到。”
就像对方所说,举族上下皆是一心。
她怎能为一己私欲,放弃这门亲事?
屋内依旧悄无声息。
宝嫣被晾了片刻,没得到回应,最终还是选择先离开这里,她失望道:“告辞了。”
她来时轻悄悄的,走时也一样。
却不知就在她快消失在路尽头的时候,隔间内的屏门被轻轻打开了,一道琼枝玉树的身影立在门槛处,黑眸兴奋冷凝地目送着她们的背影。
陆道莲愉悦地对庆峰道:“我救过她了。”
“是她自己要蹚这火海。”
刀山火海,最是无情。
宝嫣这一蹚,可以说半只脚都踏入了地狱,只是她此前一心为了苏家,对自己的未来、婚姻没有对苏家那般看重。
或者说,她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和其中利害。
所以等她意识到时,已经身陷囹圄,后悔晚矣。
因占卜的结果并没有多吉利,宝嫣打消了将自己去过佛堂的事宣扬出去的念头。
她回去后,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神色情绪哪怕忧愁了些,也没有人怀疑她哪里不对劲,因为作为新妇来讲,新婚夫婿受了重伤,就已经是件愁上加愁的事了。
是以,除了小观和她自己,无人知道她去过烧雪园,见过什么不得了的人。
只是到了夜里,宝嫣时常会从枕头下,拿出偷偷从佛堂带出来的卜签看看,然后冥思苦想,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能化解了夫婿身上的凶兆。
时日一天天过去。
天色晴明,清河府彻底进入少雷少雨的夏季,晏子渊身上的伤,渐渐愈合,从不能下榻动弹,需要人亲力亲为的照顾。
现如今,已经到了能下床走动,甚至开始在庭院里练功的地步。
这让原本担心的苏家人,终于放下自家女郎会守寡的担忧。
甚至还为宝嫣争取来不少好处。
房间内,松氏呈上一碗羹汤,摆在正在看宾客礼单的宝嫣跟前。
这份宾客礼单,记载了前来参加她和晏子渊的婚仪,客人们送的礼物,多数是些拿得出手的金银财宝、贵重之物。
统计起来,价值不菲。
这些财物,其实应当归属晏家所有,远远轮不到宝嫣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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