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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时,头猛地一痛。
我爸扣着拳头,对着我就砸了过来:「我打死你算了,让你跑!让你跑,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要害死全家。」
这次我妈也没有阻止,其他人似乎也沉默,只是象征性地说一句,连上前拉的都没有。
没一会,我头好像都痛麻了,可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最后还是胡道长沉喝了一声:「别闹了!」
跟着瞥了我一眼,又看着已经落地的棺材,沉声道:「棺材落地,入土既安!」
老话确实是这么说的,棺材一旦落地,就得就地安葬,再启棺,就会变成凶尸。
更何况奶奶死得本来就怪,怕这棺材也没有人敢再抬。
可那棺材,稳稳地落在马路正中央,还正好是桥边。
别说过不了车,连平时人多了,过路也不好走啊。
也没有谁说,埋马路正中间的吧?
这也说不过去啊!
村长连忙扯着胡道长,到一边说了一通,旁边那些送灵的人,也都变成义愤填膺。
好像他们为了奶奶的葬礼,出了大力,更甚至有人不远千里回来,就求让我奶奶入土为安,结果出殡了还搞出了这个事。
一边指责胡道长没用,不如他师父厉害;一边指责我哥,如果不是他惹出事来,奶奶不死得这么惨,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胡道长被他们围着,说得不厌其烦。
瞥了浑身湿透的我一眼:「把她带到七婆的老宅,先锁起来。这棺材,再搭灵棚,我再想办法!」
他好像真的很害怕,脸色沉得好像滴出水来。
我被拖着,往回看了一眼,那些踩着引路钱顺水离开的女婴魂,都不见了。
桥洞下面却好像更阴沉了,似乎和洞外,是另一重天地。
我爸他们现在也头痛着奶奶棺材的事情,没空管我。
带我去奶奶老宅的,是几个婶娘,一路拖着我,看我的时候,又是好奇,又是同情。
有几个在后面窃窃私语,我隐约听到。
「打小就被七婆用那个养着的,就是为了当替身,去阎罗殿赎罪的。」
「真的假的?这可是亲孙女呢?又一手养大的,她也狠得下心。」
「亲孙女?她让别人的孙女过桥还少吗?不过桥,还用养什么替身。」
「啧!我都不知道七婆还做这种事,太缺德了。」
「那个时候吗,没办法。」
「她还不只过桥呢,听说帮人接生,暗地里下手,害得不少人成了产难婆。」
「哎!前面不是听说,她家小轩跟陈瞎子家的傻婆,勾搭上了。」
「这事好多人看到了,有时在桥洞下面,有时在后边那坡坡上。咂,欺负陈瞎子看不见,两块糖就骗了那傻婆睡一次,也不嫌……」
「后来把那傻婆的肚子搞大了,她是个傻的,不知道。别人也不肯做恶人,也不敢是罪七婆,就没人点破。」
「陈瞎子也看不见,等要生了,那个傻婆叫肚子痛,陈瞎子才知道。硬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村长怕搞出事情,就喊七婆去接生,毕竟是小轩的种吗。听说都要生出来了,七婆……」那婶娘拍了下手。
右手紧握着往前一伸:「又把孩子给塞回去了,那傻婆活生生地给折腾死了。」
我听到这里,猛地扭头看着那婶娘。
村里确实有个陈瞎子,娶了个傻婆娘。
那傻婆娘其实也不算傻,就是上一代母亲弱智,父亲有点精神病,经常打她,所以就一直畏畏缩缩的。
家里又穷,从来没上过学,十几岁就被她爸几百块钱卖给了陈瞎子。
我猛地想起来,过年的时候,孔雨轩偷偷在口袋揣了两瓶我给奶奶买的八宝粥,被我撞见了,还瞪了我两眼。
有一次我从镇上回来,就看到他偷偷摸摸地扯着那傻婆娘从桥洞下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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