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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年将几个表皮已经干裂的沙棘果放入口中,被阳光吸干了水分的果子更加甜,这一丝甜味儿让她又提起一点力气抬起双腿迈步向前,边用手过自己头顶,“你有这么高吧?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绝对不会偷工减料,让你斜着下去。”
谢昉也取出水壶饮了一口,听到她这样说,淡淡道:“那便先多谢沈姑娘了。”
沈芳年忽然转过身来,伸出食指指向他逼问:“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我先饿死了,你肯定会吃了我,对不对?”
面对这没来由的指控,谢昉嘴角抽搐,“你不瞧瞧你现在还剩几两肉啊,真要想吃你还得先搓下来半斤土灰,烤着吃都不用放作料。”
“你!你会说人话吗!”
沈芳年掸了掸自己那早就脏乱破的衬裙和薄衫,道,“懂什么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吗?本小姐现在这叫明珠蒙尘,你就叫不识好歹。”
“是是是,沈大小姐教训的很是。为了维护沈大小姐的面子,我也只能免为其难下口了。”
和沈芳年抬杠,是行走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唯一的乐趣了。谢昉想到,若是只有自己陷落于此,那么走起来或许会快很多,可那样依旧会一个人无聊死吧。
正想着,又听见前面沈芳年娇哼一声,摸着自己的马尾辫,惨兮兮道:“我的头发都打绺了!”
他拉过她的头发,以手为刀比划了下,“我早就给过你最中肯的建议,我这一刀下去,保准沈姑娘了却了这烦恼。”
“我不!”
沈芳年一转头,夺回了自己的头发,坚定的拒绝了他的建议,随后又期期艾艾道:“谢大人,我想洗头发。”
谢昉无奈道:“这事求我没用啊。”
“今天已经第五天了,到底还要走多久?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洗头发?”
聊着聊着,又说到了自身处境上,沈芳年的眉眼便又垂了下来,每走一步都拖拉这靴子,显得颓废又无望。
谢昉已经知道她若是真骄矜,也不会走到现在了,如今只是没有看到前路,才会说出丧气之语罢了。
“沿途看到西北的女子因为缺水风沙大,都是将头发变成许多的细辫,最后再扎在脑后,你为何不试试?”
他想,聊点发型,女孩子会不会提起劲来?
果然,沈芳年转身怒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这个头发,还编辫子?”
谢昉无辜道:“我早劝你割短了,你又不听。”
“我就不!”
她眼珠向上转了转,诉说着自己的美好愿望,“等找到水源,你不能跟我抢啊!”
“不敢,不敢。”
“等找到水源,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先把我整个头浸下去呆半个时辰,然后我的头发就被泡回油光水滑,根根分明的模样……”
她闭着眼睛对这惬意的想象画面露出甜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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