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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伤很多,不止是摔伤看着倒像刀伤。
等他醒了,定要好好问问,一个穷书生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的。
卫南熏把木板车停下,上前来拖人,应是喝了水休息过了,她的力气也大了许多,总算是连拖带拽将人拖到了车上。
她来的路上都打算好了,要还是搬不动,就直接在他身下垫块草席,用绳子捆在车上将他拖着走,至于磨得痛不痛也不是她能考虑的事了。
没想到居然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
卫南熏对木板车的操控很是生疏,一路上都七扭八歪的。好在昨儿下过雨,地面有些泥泞,走过一趟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
回去时车上又多了个人,使得整体平衡了许多,反而没之前那么容易歪斜了。
但男人的重量是改变不了的,即便有了木板车帮忙,她走的每一步仍是十分艰难。
到了山脚后天气极为湿热,她的手掌磨破了皮,血水混着汗水,一滴滴往下渗,她走走停停中间歇了无数次,更是多次想要放弃。
可看着即将要到的茅草屋,她又不愿半途而废,咬了咬牙,撕下衣摆的一条布巾扎在手掌上,又继续朝前推动。
重活这一世,她从宫内被人下药,店外被恶犬所伤,仍是多次被人所搭救,这次何尝不是被这陌生人意外地护住呢。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前两个恩人或许这辈子都还不上了,那便尽所能的救下眼前这个吧。
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后背早已湿透了,唇瓣也渴得发白,好在,终于在她支撑不住之前到了茅草屋,把人拖进了屋内。
卫南熏的双臂早就麻木了,腿脚也是疼得发僵,直愣愣地站了片刻,才蓦地松开手,瘫坐在地。
眼前这一望无际的荒野茅草屋,加上浑身又脏又乱的她,让她一时想哭又有点想笑。
此刻这般狼狈的模样若是被裴聿衍看见,他或许都认不出她来了,定是要吓得再不敢有想强迫她的想法。
可问她后悔逃出来吗?
她定是摇头的,现在的她就算再落魄再狼狈,她也是自由的,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而不是关在深宫内院等着主人逗弄的金丝雀。
日头一点点升起,卫南熏坐着休息了会,实在是晒得受不了了,才挣扎着起来,绕去小溪简单地擦了擦身上的汗和血,整理干净后摘了片宽大的叶子,盛了点水回到了茅草屋。
她自认为是很会照顾人的,裴聿衍不喜欢两人相处的时候旁边有下人,她就一点点学会了如何伺候人。
就连他多次生病在床,也是她没日没夜地照顾。
故而,看见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子,她习惯性地搭了搭他的额头。
烫得吓人。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再这么下去就算不饿死,也会把脑子给烧坏的。
卫南熏尝试地要将水送进他的口中,却洒出去了大半,看着那水珠一滴滴滑落,她是既心疼又可惜。
但这样喂不进去也不是办法啊,以她和裴聿衍的亲密可以用嘴渡,让她对个陌生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思来想去,只好用手指挤进他的唇齿,想要借机把水渡进去。
可她的手指刚轻轻挤进,就感觉到湿热的触感将她的手指包裹,用力地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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