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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们怎么了”
她继续说着,神色低落,然后似是需要倚靠一般往他挪近,身体紧挨着,头微微一偏便搁在他肩上,“我心不安。你说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乔瓦尼心头升起一股极其怪异的不真实感觉。
这,一点都不像她,她从来没有直白表达过类似示弱的征询的话语,更别提露出这种小女人姿态。
事出反常,必有其因。
他想了想,抬起手拨了拨她额前湿润的秀,尽量温声道,“别担心。”
“可是,不行。一想到他们出事了,我就”
她的声音微带着些许恍惚,“你知道吗来这之前,我就住在一个,嗯,被废弃了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后来爹死了,后娘也要杀了我一起陪葬。”
“可惜没死成。然后我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你知道那种孤零零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感觉吗放眼看去,没有你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你的人,遇见的陌生人,还会一个一个的死去,黑暗而绝望。”
“那种日子,每一天都很漫长,特别的漫长。后来,我在路边,顺手就救了一个小女孩。她开始很怯弱,但还是每天一见到我,就会脆生生地喊大姐姐,会过来牵我的手问我累不累。”
“你看,人还是人,还是需要依靠,需要相互取暖的。我也一样。当她站在我面前,问自己是不是会死的时候,那一刻,我就心软了,我跟她说,不会的。”
“我承诺了,但并不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就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一天也会死去一样,真讽刺。”
“像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就不配拥有平等的生存权力,每天只能等着杀人或被杀。可是,我们也是普通人啊,会累会疼会哭会流血,也会担忧和害怕。”
“乔,你说,他们到底怎么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末了,仿佛喃喃自语一样问道,声音微沙。
乔瓦尼沉默着,没有回话。不过他想,她也不需他回应。开始他还琢磨着说话用意,但后来听着听着真真假假,一时竟难以辩清。
屏幕外,悬浮评论上一度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事实上,原本他们是打算继续凑热闹看戏的,这正是相互依靠的好时候啊,谁成想,说着说着就变这样了
而且,这心头沉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内外一片沉寂的气氛中,安瑟靠在宽阔的肩膀上,垂着眸,听着外面传进来的淅沥雨声,内心一片平静无波。
不是想看热闹么她顺水推舟一番好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曾经极度不屑这理论,但荒谬的是,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赤裸裸地利用上这理论。
利用这一种近乎示弱的方式去叩问,让一位本应娇滴滴的少女和一位乖巧可爱的小女孩陷入如此困境,你们的良心,当真不会痛么
当然,前提是他们还存在着起码的良心和同情心的话。
大厦当倾,得从地基开始。
时间一点点过去。
安瑟抬头站起来,看着前面出现的幽绿色光芒,如往常一般上前。礼盒被打开,映在她眼前的是食物和一张留言条。
上书,暂安。
没死就好。安瑟心下一松。她不清楚消息透露的极限去到哪里,但她知道,透露一下对方状态还是没问题的,第一次收到的留言就是如此。现在看来极限也就这样了,方位依旧不清。
乔瓦尼站在一旁扫了一眼,方才最后一句他们到底怎么了一出口,他就知道这就是她最大目的了。
或许还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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