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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当时就忍了下来,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去跟祖父说了此事,但已缠绵病榻、气若柔丝的祖父已经没精力再管这些事了。
祖父跟她说:“阿瑶乖,不哭,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就当没听她们说过。”
她不明白祖父为何不给弟弟讨公道,费解地问:“祖父不想帮弟弟抓坏人吗?”
祖父双眼浑浊,黯淡无光,眼眶里蓄满泪水,声音哽咽道:“祖父老了,追不上坏人,抓不到了,阿瑶还小,打不过坏人的,我们就先让坏人得意一会儿,好不好?”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什么时候才能去抓坏人?”
祖父回答:“等阿瑶有能力,且能力比坏人还强的时候,就可以去抓坏人了。”
祖父怕她会不听话自己去闹腾,拉着她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阿瑶要乖,阿瑶再等等,我们阿瑶是乖孩子,不会不听话的,对不对?”
她听进去了,而祖父也在她一遍又一遍的点头中,不舍地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那一天,她知道了承宇夭折的真相,对她视若珍宝的祖父也永远地离开了她。
也就在那一天,她好像忽然间长大了。
然而,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是很懂得隐藏情绪,在恨之入骨的人面前,她演技不怎么好,对孙氏的讨厌也很快暴露,对孙氏态度越来越差,而孙氏也不跟她演什么慈祥继母了,她与孙氏的明争暗斗也拉开帷幕。
她恨啊。
她恨孙氏的恶毒,也恨自己。
承宇不乖,哭闹着不肯喝药,连杜姨娘亲自喂都不行,每一次喝药都是她亲自喂的,她哄着承宇喝的。
她一勺又一勺的喂进承宇嘴里的药,是催命的毒,每喝一勺都能加死亡,虽然孙氏在背后算计,但却是她亲手将弟弟送上黄泉路,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借刀杀人。
孙氏多好的算计啊。
利用他们姐弟感情好,因为是她亲自喂的药,承宇夭折了也没人怀疑药有问题,没人觉得承宇的死有蹊跷。
只说承宇是她克死的,说她不靠近承宇,承宇大概就不会夭折,就连祖母和父亲也深信不疑,祖母更是对她又厌恶又害怕,怕她会继续克亲。
这些年来,她一直谨记祖父临终前的叮嘱,没有拆穿此事,一来是她费心应付孙氏,平安活着都不容易,二来是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
现在她出嫁了,脱离了永昌伯府,做了长兴侯夫人,连娘家人都奈何不了她。
她想,现在的她应该是有能力,且能力比坏人还要强了,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断了,她也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哪一步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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