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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玉京喝完一口茶,抬头便见黄珊双手捧腮,一语不发的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白玉京也不说话,他惯常很沉得住气。
因此江湖小白的九公主黄珊自然忍不住先开口了:“你干什么总跟着我?还又是帮忙又是付账的。”
白玉京问:“有人帮你付账还不好?”
黄珊玉容不展,两颗眼瞳像是春水浸着的黑珍珠,她严肃的凝睇着他:“你是不是要把我捉回去,好洗清你身上的罪名?”
白玉京垂目望着瓷杯里绿毫浮沉的茶汁,沉默了半晌才道:“回去难道不好?”
黄珊似乎虽仍对他怀揣戒意,但相伴数月却又仿佛结成了某种古怪的默契,令她张张口道:“你不懂。回去不好。”
白玉京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停顿一下,转而淡淡陈述道:“我听过几许传言,说九公主大病失忆了,看来似乎是真的。”
黄珊用见了鬼的神情看着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玉京丝毫不提曾与她相识的旧事,只是道:“你一路表现出的习性与宫廷贵女疏有不同。”
黄珊不着痕迹的审视他片刻,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又莞尔道:“你不捉我回去,我们相安无事好不好?”
她这一笑,恍若月影重花,雪落秀壑,令人不知今夕何夕。白玉京坐在她对面,待这一笑霎现,竟又沉默了。
黄珊与他相视几息,仍无法从他漆黑的双目里看出任何什么,可她神色却仿佛忽而微微动容了。
片刻后,她问:“你之前是不是认得我?”
白玉京微微一笑:“你的菜来了。”
黄珊懊恼于总是被他掌握谈话节奏,又不愿纠缠追问,便将话题最后转到了重点上:“说好了不捉我?”
白玉京正色道:“我四海为家,落拓天涯,本也不是专程来捉你。”
他喝了口茶,“什么时候想捉你了,再捉。”
黄珊脸一拉,转身走了再不理他。
饭罢,她掉马往西,向池州扬长而去,后面仍跟着个白玉京。
他最开始一如往常的不同她多话,但待行了数日,他便意识到她正往哪儿去了。
一日午后,黄珊照常行马,眼角余光忽见右侧白影一飘,她侧头去看,白玉京已在她的马旁了。还没等她问话,白玉京平淡沉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最好不要去池州。”
黄珊侧首瞧他:“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叫公孙静的正在池州的风云客栈做一项大买卖?”
白玉京道:“我大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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