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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着她的脸摸索几下,眼色晦暗不明:“那就好好戴着,别让他人瞧见了。”
“嗯?”
他刮着她的脸,将已经泡卷边的假面取下,明明已经看了无数遍她的脸,露出真容那一刻,只觉得呼吸一滞,他声音放低带着诱哄的味道:“戴到阿慈愿意在三军前,承认我的身份为止,好不好。”
宋亦慈不住嘟囔:“没有不承认你,只是现在没到时候。”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有你的抱负,你想亲手挣下军功,我必不会拦着你,我只求你保重自己。”
谢世卿笑道,“睡吧阿慈,睡一觉病就消了。”
他字字说得郑重,一句句砸进她的心里,身体疲乏过重,谢世卿一声低唤竟真的将她带入梦乡。
一觉睡得深沉,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都睡得舒坦。
天色渐黑,屋子里燃着孤灯,谢世卿靠坐在桌前假寐。
她蹑手蹑脚下床,在他身旁坐着,托着腮仔细打量着他,昏暗的烛光落在他脸上,深刻俊秀的五官变得柔和,恍惚间她以为回到了他在回春堂抄书的日子。
只是那时他姿态放松惬意,现在就连假寐都是紧绷着,好看的眉就算睡着都是皱着的,嘴角绷直,手肘下枕着一堆战报。
世人只道他是不世天才,没人知道他背后艰辛。
他终于脱了风流纨绔皮,大庆的风雪,点点把他凿成了顶天立地的将军。
紧闭的桃花眼一下睁开,满眼笑意地回看着她:“阿慈,打算看我多久。”
宋亦慈被吓得后退半步:“你没睡着?”
他连忙拉住她的手,防止她摔倒:“睡着了,你一动我便醒了。”
身在战场如果连这点警觉都没有,项上人头可能明天就在别处了。
他贴着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没再发热。
“别担心,真的好了,活蹦乱跳。”
宋亦慈笑着看着他,心下不忍,“你会不会怪我?如果有炸药这场仗原本打得不必这般艰辛。”
“阿慈,没有炸药我照样能守住大庆。”
他看见她眼底的担忧,他又何尝不知炸药一出祸患无穷,弊大于利。“到时候真天下大乱群雄割据,那才是祸。你我想要的不过是国家安定,我怎会不明白。”
屋子里飘着米粥的香味,谢世卿搬了个炉子进屋,温着热粥热茶。
白瓷碗盛了粥,推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递给她白瓷小勺:“喝点粥,暖暖。”
粥里放了细碎的菜,点点青绿在莹白粥上点缀着,香味扑鼻。
她点点头,双手捧着碗,小口吹着白雾,小勺地喝着:“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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