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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槐松了口气,又将秦缨送出了门。
等上了马车,秦缨望着身边药包,先强迫自己放空片刻,用药或许是巧合,也或许像汪槐说的疯症与毒瘾之别,永宁可能得的压根是她从未猜到之病。
她叹了口气,吩咐沈珞驾车去兴安坊。
到程府时,秦缨亲自叫门送药,那叫阿文的小厮见是她来,更是惊喜万分,又定要请她入府小坐片刻。
秦缨牵唇道:“时辰晚了,入府便不必了,也不搅扰老人家修养,改日与谢大人同来时,再陪老人家说话——”
阿文有些失望,“那好吧,老太爷很喜欢县主送的琉璃镜,还拿着镜子赏画呢,却没想到这么一看,让老太爷看出一处错漏,老太爷有些生气,白日让小人将画送回给了公子,说那幅画必定不是谢大人所画!老太爷还生了片刻闷气。”
秦缨一惊,“竟有此事?”
阿文抓了抓脑袋,“小人也不懂这些,反正是送回给公子了。”
……
阿文抓了抓脑袋,“小人也不懂这些,反正是送回给公子了。”
秦缨心底纳闷,白鸳则看了一眼程府门口挂着的灯笼,前次来时未曾留意,此刻站在门前,才现这灯笼上写着上元节祈福的诗文,一看便是为了上元节准备,她便道:“上元节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挂着这灯笼呀?”
阿文笑道:“上元节时我们不在城里,再加上老太爷身体不好,我们便想着不着急取下来,再加上这诗文寓意极好,全当求个好意头了。”
白鸳了然点头,一旁秦缨听着此言,也看了两眼那上元节灯笼,她如今想着画儿的事,便也未再多问,待告辞后,立时上了马车。
等车轮走动起来时,秦缨朝外吩咐:“去将军
薄月栖烟府看看。”
天色已是不早,但秦缨不信谢星阑送的画会出错,怀着满心疑问,等马车行驶至将军府外的长街上时,夜色已是昏黑。
眼见快到了,秦缨便掀帘去看,可这一看,却见一辆不甚起眼的青帷马车从侯府后门的窄巷之中走了出来,秦缨眉头一扬,谢星阑有访客?
待马车停在府外,白鸳快步上前叫门,门扇打开,小厮忙恭敬地将她请进府中,又快步往西院跑去,没一会儿,月洞门内迎出谢坚的身影。
谢坚抱拳行礼,“县主来了,公子在书房。”
秦缨点了点头,跟着谢坚到了书房院,刚走到门前便道:“你适才可是——”
“有客”
二字还未出,秦缨蓦地一愣,只见谢星阑站在书房正中,而屋内摆满了桌案,十多张色彩复杂昳丽的《6元熙夜宴图》,皆全被展开在桌案上。
秦缨诧异道:“我适才去给程公送药,听阿文说起画出了错,难道是真的?”
谢星阑眉眼凝重,似乎也苦思不解,谢坚在门外苦兮兮道:“白日里,公子正在衙门办差,阿文便来了,说是用您给的琉璃镜赏画,结果现公子给的画,不是老爷画的,说老爷临摹夜宴图十多年,绝不可能犯如此简单的错误,公子看到画儿,觉得古怪,因这画儿是从江州带回来的,是老爷的画技,还有老爷的印信,又怎么可能有假?于是公子立刻赶回府中,将带回来的几十幅夜宴图都找了出来,一幅幅比对,结果现老爷竟然真的画错了。”
秦缨快步走到谢星阑身旁,还是难以置信,“当真画错?”
谢星阑沉声道:“当初在江州晒画之时,我曾现过一处古怪,但这幅画人物众多,本身色彩繁杂多变,我未细看,便一下晃过了神,白日里阿文来了之后,我才现,那画上竟然真的出了错,你来看这状元韩煜身上这处……再将我父亲贞元五年与贞元七年所作之画对比一番,你看,是否是极细微,却又是极不可能的差错?”
秦缨目光跟着谢星阑的指尖移动,表情也从疑惑变作惊诧,在确定几幅不同年份的画当真前后不一之后,她正待叹问,可话未出口,她不知想到什么,竟如遭雷击般愣了住。
谢星阑这时道:“我比对了四遍,只有贞元七年五月之后的五幅画出错,在此之前的夜宴图,父亲从未出过岔子,而那时父亲没日没夜的临摹画作,对画技精进并无益处不说,相反,还造成这般错漏百出之状……”
此言落定,却未等到她接话,谢星阑侧眸看来,当即被她表情吓住,“怎么了?”
秦缨满眸惊疑震骇,秀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像在计算着什么,再一处处扫过这满桌画错的夜宴图后,她面上血色彻底地褪得干干净净——
她惊声道:“不是,这不是你父亲错漏百出……”
她看向谢星阑,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地道:“这、这或许,是他在暗示皇室的秘密!”
说至此,秦缨一愣,又倏地转眸,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白鸳,白鸳正好好侍立着,哪里想到被秦缨目光锐利地盯住,直吓得结巴,“您、您有何吩咐?”
但秦缨又很快移开了目光,似乎只是因为她,记起了何事,她目光落在虚处,口中轻喃有词,谢星阑零星听见几字,更是惶然难明。
秦缨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给人一种天要塌了之感,某一刻,她忽然转身,语极快地问,“我隐约记得所有宫妃入宫之前都要经过层层核验,要确保他们身无隐疾,可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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