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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字写不来,灵机一动,画上了一个月亮。
小剑从腰中抽出一方黑巾,迎风一抖,蒙了脸。只露出两个晶莹漆亮的眼睛,双手饶住黑巾,在脑后打了一个结。略带留恋的扫视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出了窗台。
远行,我想我还是喜欢在黑夜中远行。
潭州的府衙比浏阳的县衙可是整整大了两倍,后园的景致也胜过旧处许多。此刻的江耘却无暇观赏。只埋头急走。从那头走到这头,不停的来来回回,也没有期待中的那声响亮的哭声。
他就要做爸爸了,此番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然而,这黑夜却是漫长,漫长到令江耘从喜悦到烦燥再到绝望。
潭州最老道的接生婆子进去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潭州最好的大夫也在产房外直摇头。不敢与江耘的目光交接,云桃指挥着帮忙的丫环们进进出出,送进去的是热水,捧出来的却是触目惊心的血水。
初时还能听到师师的喊叫声。现在却已微不可闻。场内的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夫人难产了。
司马啸和母马倩都已闻讯赶来,此刻却也是急得束手无策,江耘几次欲冲进产房,都被两人死死的拖住。
“贤弟,你此玄进去于事无补,还是莫要添乱了。”
云桃急匆匆的跑来,脸色苍白道:“少,少爷。少奶奶怕,怕是不行了,你,你还走进去见,见”
云桃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江耘心如重击。旺一软,几乎件地。司马啸搀扶着他也是唉声连连,司马倩更是哭出声来。
江耘挣扎着。踉踉跄跄地跑向产房,冲了进去。只见李师师脸如白纸。不带一丝血色。产床之上,尽是血水,让人不忍直视。
江耘捧住师师的脸,悲声道:“师师,不要。师师,不要。我不要孩子了。”
接生婆子惶急道:“大,大人,胎儿的腿卡在产道里,产不出来,”
江耘暴怒道:“别说废话了,快干你的活。”
怀中的师师微睁着双眼,无力道:“相公。师师没用。不能为江家留后了。”
江耘抱住她。打断道:“师师,坚持住,别说傻话。”
师师摇摇头。说道:“让,让我说完。母亲嘱托过我,我却没做到,师师很难过。答应我,你若喜欢谁,便象娶我一般,娶了她,好,好吗?”
“好,只要你别走,我一定答应你。”
江耘悲从中来,痛哭失声。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云桃看着这一幕生离死别,心中悲痛。紧咬着嘴唇,心中挣扎着,暗自下了决心。一把推开江耘,附在师师的耳边,轻声又急着说着。
已近昏迷的李师师乍听云桃的耳语,睁开眼睛,只见云桃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少奶奶,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咬牙再试一次吧,我替老夫人求你了。”
李师师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生婆子仿佛看到希望,忙不迭的推开江耘,喝道:“不要急。再吸几口气,是天是地,就看这一次了。”
李师师猛得睁开双眼,长吸一口气,试图吸尽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
“啊一一”
接生婆子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凭着双手的巧劲,探入产道。死命的一攥。
天可怜见,胎儿终于被攥了出来,其中的一条腿已经折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接生婆子小心的倒提着,开始换打婴孩的屁股。
一下。两下。没哭。
第三下,哭了,谁都没听到,除了江耘。
“有气有气。别打了,别打了。”
江耘狂喜道。
那婆子却象没听到般,手上加了劲,再一下。
婴孩的哭声终于略大了点,伴着哭声,还有一些血污从嘴中流出。
江耘心疼的不的了,正要斥,却被婆子吼了出去:“别添乱,出去出去,想你娘子活命,你就出去!”
说完,将手中的孩子交到云桃手中,口中大喊:“拿参汤来,灌下去,快止血,快止血。”
江耘不敢造次。狼狈的退了出去。临走之时,看师师的脸色,仍然白如纸,不由的心中又喜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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