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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曈舒展地伸了个懒腰,外面的暴雨还没停,依然哗啦啦的吵。她本意只是想掀帘看看外面的动静,这一番静坐运功不止令灵脉大有收获,她的身体也舒畅多了,夜里看东西也比前两日瞧得清楚了。
可帘角掀起,一阵风打在她脸上,她先注意到的却不是外面的狂风暴雨,而是那阵冷风吹过她又拂向她身后安静的角落。
那一瞬间,她真的有些觉得自己手多。
还好,没有惊醒他。
她紧张地看着他,一边小心地放轻动作重新坐好。马车里的空间坐一人绰绰有余,坐两个人便有些拥挤了,云曈已经十分注意了,可她的腿还是会碰到他。她不想吵醒他,只好再控制住自己的动静。
其实外面雨声这么大,她发出的声音根本吵不到他,但她还是做不到。
已是深夜,云曈却没有半分睡意。
她抱着膝,头放在手臂上,心里很平静地伴着雨声看许微竹。
这两日虽日日见到他,但还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
他睡着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整个人缩在一团,睡相很乖顺安静,像只毛茸茸的小兽,只是,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手臂才会抱得这么紧。不过……云曈的视线定在他眼下的长疤上,忍不住想: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管这条疤恢复得多好,这样突兀的一条总让人控制不住地想他刚受伤的样子,一定流了很多血,破了很深的口才会留下一道这么明显的疤。
一定很疼。
伤在脸上,更是百般折磨。
“傻不傻啊……”
她低喃道,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眉心。
睡着了,眉还皱这么用力。
许微竹总不愿让她为他担心,不愿透露这些年他受的委屈。可他不知道,自她醒来见到他第一眼起,她早已将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归在自己身上。
他再掩饰千万遍都没有用。
因为没谁比她更清楚,除她之外,根本不会再有其他人让他承受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
只能是她,只会是她。
云曈有些鼻酸,急忙低下头,马车实在狭小,垂眸之中目光之处满是他的衣袍。
她不受控制地捏住了他衣袍一角,捏紧捏皱了都没松开。
从极北之地回到南边,大约六七日的路程,云曈和许微竹慢悠悠地走了近半个月,到青山城的时候,云曈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而许微竹,与她正相反。
在客栈定好房后,许微竹还想提行李上楼,云曈快一步拿了,嘴角又压又提,最后还是抿紧了。
“手都这样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许微竹一愣,余光顺着她的眼神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又沁出血色后他的下意识反应是将手背在了身后,低声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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