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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菲弥洛斯提高声音叫道,“寄生蚁感觉到宿主死亡的时候会排卵,你们过去也会被寄生的!”
真的,那些触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着朝水手的皮肤下探去!
“你们抓不住我!抓不住我!”
水手狂吼着,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了芬那船长,把她按在地上,然后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狠狠地切下去。血更加汹涌地喷出来,芬那船长的头滚落在一边,身子却激烈地扭动。水手抓住那些触角,把它们从自己身上拔开。船长断落的脖子那里长出更多的触角,接着一个老鼠般大小的虫子探出头,在地上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水手一脚把它踩得粉碎,又使劲地踏了十几下下,接着仿佛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
一切都平息下了,芬那船长的尸体躺在地上,大胡子水手靠在石头,浑身上下都是血,左眼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他摸了摸脖子和肩膀,那里有几个三角形的伤口,正是寄生蚁的触角植入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到该说什么。他们就如同泥塑的雕像一样,愣在周围,听着那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看着面前血红色的一片。
水手突然笑起来,他起身把芬那船长的尸体摆放好,将她的头放回原位,然后又拿起了匕首。
克里欧惊慌地叫道:“不——”
水手的动作一滞,回头看了看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里却显露出平静的神色。
克里欧仿佛明白了,他不再说话。菲米洛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握了一下。于是,游吟诗人困难地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睛。
那个水手在芬那船长身边躺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
过了一会儿,隐约有小声的啜泣传来,克里欧听得出那是科纳特大公和夏弥尔的声音,甚至连莉娅·希尔小姐都忍不住哽咽,但是这个时候,克里欧却没有泪水了。他的身体内部有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过去,可他不得不站直了,强迫自己看着那两具尸体。
“我应该问问他的名字……”
他低声对菲米洛斯说,“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妖魔贵族扔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水手和芬那船长的尸体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音。然后他转过身来,轻轻地说:“走吧……”
强敌
克里欧没有听到菲弥洛斯的声音,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两具燃烧的尸体。火光把昏暗的岩洞照耀得一片暗红,布料的焦臭味和肉体的糊味渐渐地散开来,让人几乎要作呕。他银灰色的眼睛被火光染得多了一分血色,干涩的眼眶慢慢地开始刺痛,几乎要流出泪来。
看着一动不动的游吟诗人,菲弥洛斯忍不住抓住他衣服,一把拉到面前。“你想跟他们一起烧掉吗?”
妖魔贵族恶狠狠地盯着克里欧,“你见过死亡,自己也死了很多次了,别像个小孩子似的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克里欧想要拨开他的手,却被菲弥洛斯使劲箍住了手腕:“还有人活着呢,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克里欧发红的眼睛终于转向妖魔贵族,他张了张嘴,却只是把喉头的呜咽给吞了下去。
菲弥洛斯放开了他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克里欧转向活着的人——科纳特大公和夏弥尔·菲斯特相互扶持着,脸上涕泪交错,希尔小姐站在米克·巴奇顿身旁,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脸上还挂着泪痕,甘伯特和格拉杰·赫拉塞姆则站得很远,年轻的祭司神色庄严,手上仍然保留着光轮的祈祷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火葬的烈焰,而赫拉塞姆一贯笑嘻嘻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紧地握着长剑,双胞胎站得最远,隐没在最黑的地方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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