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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西麟出兵,伽兰剩下的半壁江山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沈武望向殿外窃窃私语的众臣,心中忽然没了底。的确,西麟与伽兰势均力敌,此刻任何一方若有偏靠,剩下的一方便是立在了败局之中。此计,他曾对西麟的三用过。
沈常安走近几步,放轻了声量对沈墨道:“父王的病最多只能坚持一月,若不现在立储,长幼有序,岂不是明着告诉众人,沈武才是下一任帝王?父王,君子一言岂可临时变卦?”
他将目光投向好似要杀了他的沈武:“父王要的是权,要的是伽兰,儿臣如今做到了,甚至远兄长。怎的?为何还不愿给我?莫不是在父王眼中,也在意皇室血脉这种荒唐的言论?”
“污言秽语,你一个贱民生的孽种你也配?”
沈武怒火攻心,陡然提着刀要冲过来杀了沈常安。
却不想刀刃还未落下,忽地被沈墨用力拽住刀柄。
沈武目眦欲裂,父亲为沈常安阻拦他,这足以说明,此刻的沈常安在父亲心中分量!
他的眼眶随之血红,言语也变得激动暴躁:“父亲!你与我说过,燕家不过是颗无用的棋子!当年父亲火烧燕烁公府,不是早就已经将沈常安抛弃了吗?”
他用力挣脱父亲钳制:“父亲果然更偏爱常安。当年一场大火本该将其烧毁,可父亲却心有不忍,拼死从火场中将这个废物救出来。我沈武为父亲谋划半生,却最终落得个被摒弃的下场!”
沈武说得咬牙切齿:“父亲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自小到大,我什么不比沈常安强?文韬武略,阴谋算计,他有哪一点比得上我?”
“我母亲乃是前皇后胞妹,父亲又是现皇后胞弟,伽兰储君本就该由皇室血脉继承。”
他恼恨道,“我权势滔天,且又有治国之才。这伽兰,本就该是我沈武的!”
“沈常安一个快死的废物,他凭什么?”
“燕烁公通敌叛国,险些害得父亲死在战场。而如今,沈常安步燕烁公后尘,同样通敌叛国害死伽兰数万将士。如此叛臣之子,如何能当我伽兰储君!”
沈武昂着下巴,眉眼怒垂,加之浑身血污,好似个疯魔的恶鬼:“父亲可要想清楚了,是选他沈常安,还是选我沈武?”
他侧目看向父亲,双手因为愤怒而战栗,一双凶狠的目光,已然是要六亲不认。
而相比之下沈常安倒是言语平静,他笑道:“自是要选我,父王看的是能力,而你,能力早已不如我。”
沈武大骂:“你住口!我与父亲交谈,哪有贱民说话的份?”
他转而向殿内的侍卫挥手,示意将寝殿的门关上,不再让外头的众臣干扰沈墨决断。
寝殿内充斥着难闻的血腥气,满地尸,也包括替崇宗帝度的僧人。
光滑的地面血流成河,那些雕工精湛的灯烛,也因飞溅的血液而被浇灭。皇宫,已然成了权势争斗的地狱。
沈武疯魔地抓住父亲胳膊,神情近乎癫狂:“父亲,杀了他,杀了沈常安。他不过是个将死的废物。您的儿子早就已经死在了西麟战场,眼前的沈常安早在回伽兰前就已经归顺西麟。父亲若将储君之位交给他,伽兰就彻底完了。”
沈武面目狰狞,血珠子从脸颊上滑落:“伽兰与西麟迟早都是要战的,可是沈常安,若父亲信任他,伽兰便会不战而溃!”
“父亲可是忘了伽兰为何会败?峡谷之战,是谁帮西麟出谋划策?若非沈常安,我们又何必忌惮西麟,步步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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