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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來看看八哥你,順便道個歉什麼的……」
胤禎聲音越來越低,胤禩幽幽的看著胤禎:
「這是你道歉的方式?」
「算,算是吧?」
胤禩哼了一聲:
「麻溜的!門在哪兒!」
胤禎也不坐了,看著八哥還健在他也是鬆了一口氣,當即起身告辭。
只是臨走時,胤禎一雙清澄的眸子落在胤禩身上,含著笑:
「下次怕黑的話,要點燈呀,八哥。」
那緋色衣角翻卷而過,芝蘭玉樹的少年,背影清瘦,漸漸消失在門外。
他走了,他點的燈還在,留下了映亮滿室的光。
胤禩握著酒杯的手收緊,隨後一口飲盡,大口大口的吃著已經微涼的飯菜。
沒有人知道,溫潤端方的八爺打小就怕黑,衛氏軟弱,惠妃剛正,可孩子哪裡有不調皮的?
胤褆有惠妃疼著,可以犯錯,可是胤禩不能,他若錯自有那小小的「罰室」等著。
不打不罵,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出來,等錯處一二三的分說明白才算了。
黑暗會無限的拉長時間,延續悔過的心情,小小的胤禩唯有蜷縮到角落,靠著冰冷的牆壁才能得到一絲慰藉。
他長於黑暗,與惶恐為伴,與冰冷為友,他那樣畏懼黑暗,又渴求黑暗。
可是今天,有人為他點了一盞燈。
告訴他,怕黑的時候,可以點燈。
胤禩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倉促的去扒那點亮的燈台,他的書房裡久不點燈,怎麼會有燈油?
隨後,胤禩就看到那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根散發清香的玉條,一頭正燒著。
是燈芯糕啊。
胤禩有些悵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隱約記起自己入「罰室」的時候,額娘也會送來這樣的糕點。
原來,其實自己並不需要獨自面對黑暗嗎?
「爺!爺你沒事吧?!」
八福晉急匆匆的衝進來,就看到胤禩屏住呼吸,小心的看著燈台上的一點豆光,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幾乎以為他失了智。
「爺,爺你別嚇妾身啊!妾身不跟爺置氣了,爺也別作踐自個成不成?若是,若是那陳家女可以幫爺度過此番劫難,爺便迎進來吧。
只是爺也莫要說什麼不幸人家的傻話了,姑娘家好不好都寫在臉上,那陳家姑娘不似妾身無父無母,陳家清貴,爺不能……」
「玉清,別說了,我錯了。」
胤禩回過神,拉住八福晉的手,八福晉的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
世人只道她生而尊貴,可是她更想要阿瑪額娘在側,不必多麼富貴,可是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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