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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裴世子是沾了他爹的光,才会年纪轻轻就做了殿前司指挥使,升迁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段小宴却不这么认为,裴云暎的身手,放在整个盛京也是数一数二。而且四年前皇家乐宴那一夜,陛下遇袭,尚是禁卫的裴云暎以身相护,险些丢了性命。倘若这样也算承蒙家族荫蔽,昭宁公的心怀也实在叫人佩服。
疾马如风,一路行云。年轻人神色不动,再度背抽长箭搭于弓弦,正要射出,忽见一截箭羽横生飞来,断中靶心。
段小宴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从远处走来一穿墨绿锦袍的年轻男子,生得高大英俊,眉眼间冷峻如冰。这人手挽一把长弓,方才的箭,就是他射出的。
段小宴喊道:“逐风哥!”
绿衣男子是殿前司右军副指挥使萧逐风,前几日适逢休沐,顺便去邻县查看新军编修情况。本来几日前就该回京了,偏多延了几日。
另一头,裴云暎也回身勒马,瞧见萧逐风,不由微微扬眉。
他翻身下马,朝萧逐风走去,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逐风将袖口束紧,回道:“昨夜。”
裴云暎走到树下,顺手将箭筒递给萧逐风,签筒里还剩些没用完的羽箭,他笑着打量萧逐风一眼,调侃道:“听说你为了等梅子新熟,特意在邻县多留了几日,真是用心良苦。”
萧逐风不为所动,淡淡开口:“听说你在宝香楼下和兵马司雷元对上,得罪了右相。”
裴云暎叹道:“消息真快。”
“吕大山也死了。”
“知道,”
裴云暎低头解下手上护腕,语气不甚在意,“敢在刑狱司动手,胆子还真不小。”
“军马监一案事关重大,此事你贸然掺入,右相恐怕会找你麻烦,最近最好当心点。”
萧逐风面无表情地提醒,“不如你也休沐几日躲一躲,或者去戚太师府上拜访一会。”
裴云暎看着他,悠悠道:“我怎么听你这话,还有些幸灾乐祸?”
他将解下的护腕扔给萧逐风,“你练吧,我先走一步。”
段小宴茫然:“哎,不再多练几圈嘛?”
裴云暎抬了抬下巴:“萧副使回来了,容我轻松两日。”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萧逐风叫住他。
“又怎么了?”
“梅子我放在司卫所门口了,记得拿走。”
裴云暎一顿,随即笑着拍拍他的肩:“谢了。”
……
春风澹荡,既吹过望春山的白杨,也吹过长兴坊白家的宅邸。
白府里,楠木云腿细牙桌上,摆着一壶茶。
茶具是描梅紫砂茶具,一整套摆在桌上,颇藏时趣。茶盘里放了些麻糖黑枣之类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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