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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憬实在是晕头撞向,片刻,才不确定道,“真的是他说的?”
左相再作揖,“老臣不敢对陛下有半分隐瞒,也不敢在陛下面前信口胡言。”
他字字诚恳,“老臣已命人将历年科举殿试时,诸位先帝曾出的试题都送往过来,以这些试题为例,辅以老身为臣时,所经之诸多变法、朝吏变动甚至改朝换代之事,教陛下治国之道。”
“朝堂关系错综复杂,可大都分为两派,老臣不敢私瞒半分,定会将己身无所保留,站在陛下身后,教以陛下用人之道。”
“国子学能教以陛下四书五经,但学得都是为臣之道,可帝王统御天下、权衡之术,老臣曾在先帝时做过三位皇子的太傅,也算略知一二。”
左相说得许多,可乌憬听得晕乎乎的,他能确信,若真是宁轻鸿让左相来的,对方的本意肯定不是让别人教会他这些事。
因为这些,宁轻鸿也能教他。
况且他怎么可能是学这些的料子,乌憬知道,宁轻鸿让他面见大臣,接触朝事,是……
是未雨绸缪。
就像上次宁轻鸿同自己说的,若他有一日不在了,自己到时该怎么办?
宁轻鸿不想让自己太过依赖人,可所作所为,又一直是让自己放放心心地去依赖他。
可能是想他能处事一些的,但肯定不会急于一时,也不会让他一定要学懂。
那就更不会这么突然的,
让左相来教他了。
乌憬实在想不通宁轻鸿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宁轻鸿到底跟左相说了什么,先前对九千岁破口大骂的左相如今会忍气吞声地称人一句“千岁爷”
,还如此不去计较他明显更亲近宁轻鸿的事,反而只专注此事,兢兢业业地劝着。
他脑子乱得很,等回过神,才现满殿的人都被左相这些话骇得跪了一地,就连拂尘都不例外。
左相更是对他长作了一个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把老骨头了,也一动不动。
乌憬屏住呼吸,有些害怕地倒退了两步,都想逃出去,去找宁轻鸿在哪里,熟练地躲到人身后了。
可现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处理,吞着口水,深呼吸着,去扶左相起来,“您坐下说吧。”
“你们不要跪着了,都起来吧。”
乌憬同左相跪坐在案桌两侧,他有些犹豫,片刻,让拂尘把周遭人都屏退下去,但还是有些怕,留了拂尘下来陪着。
毕竟他对左相一无所知,可拂尘是宁轻鸿手下的人,是肯定能相信的。
乌憬试探地问,“我能问问,您为什么会……”
他想了好几个词,才想到一个,“不计前嫌……”
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连问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当真要委屈死了。
上次让他见朝臣也是,一声不吭地突然那样做,这次同上次没什么两样,乌憬在心里小声抱怨着,都快起了呆。
直到左相开了口,才稍稍回过神。
“陛下有所不知,先前科试任人那道旨意颁下,老臣是领了旨,可老臣是念在陛下的痴症无力回天,只能让那宁€€€€”
左相一顿,“掌这大周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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