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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当年下山做生意时候遇上了对手,让人伤了左眼,后来就瞎了。不过,倒是也不影响他什么,反而更狠毒了。而且他从来不用枪,都是手里一把砍刀干活……想什么呢?”
冯临川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念真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便停了下来。
“不,没……”
摇了摇头,念真没有回答,他下意识的想去捻腕子上的念珠,可手伸过去了,才想起那念珠早就不在了。
心里郁郁寡欢起来,念真收回指头,只顾牢牢攥着马缰。
而就在他身后,一点点拉开距离的东山头上,冯临川刚刚谈论过的独穆狼,正坐在竹林里,喝着茶,闭着眼,听着耳畔的风声。
看上去至多三十上下的模样,有棱有角的一张脸,皮肤略有点缺乏血色的苍白。一身纯白的棉布裤褂,扣子扣得规矩,袖子卷得利索。脚下一双黑布鞋,结实却称不上彪悍的手臂从袖口露出来,若不是看得见那手臂上的疤痕,此人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普通生意人而并非土匪。
他叫穆绍勋。
十年前,他落草为寇,上了东山头。六年前,他接了前任老大的班,统领整班人马。手下人对他独穆狼是又敬又怕,敬的,是他对自己兄弟的情义和对江湖朋友的仗义,怕的,是他下手的狠毒程度。
穆绍勋杀人越货是没有规矩可讲的,遇上了,只要西山口的人没先下手,他就志在必得。而且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对他来说,留活口,反而是罪孽。
“都‘结果’了,死在一块儿,是件好事,也免得余生夜夜做恶梦。”
手下的弟兄们,谁都记得穆绍勋是如何在杀人之后,边擦着刀背上的血迹,边那样开口的。
他不给刀下鬼下葬,从来都是把尸首直接抬回山上,然后扔进山沟。
谁都说,东山头的野狗,个个儿长得像红眼睛的狼,因为它们是吃死尸活着的。
不过,穆绍勋不在乎这些,他并不以此为乐,但他真的不在乎。
“二哥。”
一串踩着落叶的脚步声过后,一身黑衣的匪兵站在穆绍勋面前。
“嗯?”
应了一声,靠在藤椅背上的男人睁开了眼,“怎么着,我刚才听见你们的哨响,是西山口的人路过?”
“啊,是。”
“做买卖,还是别的?”
“应该是下山办事吧。”
“哦。”
“那个,有个骑白马的,看样子,是冯瘸子。”
穆绍勋一愣,而后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说什么呢,那是冯寨主。”
“是,冯寨主。”
“就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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