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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收好手稿,守著爐子煮水,她往裡面放了點陳皮梅干和糖,滿屋子都是果香。
不多時,一人裹著黑色披風穿越風雪闖入廊下的光線里。
崔凝眉梢眼角溢出笑意,「五哥!」
魏潛站在廊下拂掉身上的雪,見她眉眼彎彎,動作頓住,面上亦不自覺的回以笑容。
他走進來蹲在火爐前烤手,「冷不冷?」
「不冷。」她抬手抹掉他眉毛上沾的一片雪。
「今天看見蘇裳出事,是不是不舒服?」
崔凝嗯了一聲,絮絮地同他講,「剛開始是很難受,不過很快就好了。平香和大師兄都問我有沒有事,他們問的多了,我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事。
剛才我故意跟大師兄說自己像一把剛剛出爐的劍,迫不及待地想要用鮮血試劍開鋒,雖然這話帶著一點點算計在裡面,我怕他太放心我,了無牽掛便會不惜命,但其實內心深處真的有一點點這種衝動。」
她一手捧著茶杯,一手拇指和食指捏著在他面前比劃「一點點」,「五哥,我這樣算不正常嗎?」
「不算。」他回答的斬釘截鐵,而後又湊近她小聲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有某一個瞬間想要破壞點什麼。」
崔凝頗感驚奇,因為一直以來魏潛情緒極其穩定,幾乎沒有暴怒或者大悲大喜的時候,「真的?」
「只要是人就會有情緒,廟裡的高僧都要通過誦經化解貪嗔痴,更遑論我們這些在凡塵打滾之人?」他等自己的手烤暖了,握住她的手,「坦然接受自己崩潰一會,又何嘗不是一種豁達?」
「嗯。」崔凝朝他身邊挪了挪,把杯子遞過去,「裡面沒放茶葉,暖一暖。」
魏潛卻沒有接,低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待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忽而莫名笑起來。
「伱餓不餓啊?」崔凝問。
魏潛點頭,「有點。」
「那咱們去廚房弄點吃的!」崔凝拉著他的手起身。
今日監察司上下都在忙碌,灶上還留著火,兩個人夤夜冒著大雪一頭鑽進黑燈瞎火的廚房,沒有喊廚子,自己摸索著下了兩碗面。
填飽肚子,崔凝問,「盧旭那邊有結果了嗎?」
魏潛沒說具體,只道,「明日一早我便與監察令入宮。」
這就是已經撬開嘴了,饒是崔凝從未質疑過兩人的實力,還是頗感驚訝。太快了!從人抓進監察司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時辰而已。
「跟我沒什麼關係,都是監察令的功勞。」魏潛並非謙虛,這此審問當真是沒出什麼力,「你可能不知道,監察令早年間的名聲堪比十殿閻羅,多少個監察二處都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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