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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珣是翰林医馆院的御医,皇上面前的红人,性情清高脱俗,没听说他容易被讨好这事。相较而言,熟药所时常要和太府寺卿那头打交道,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相处的时日还多得很,董家可不能得罪。
只是纪珣在这里……
娄四看向纪珣,假意冲那小药员斥道:“纪医官眼下在这里,有什么事等下……”
他本意是暗示纪珣该走了,不曾想这男子闻言,看他一眼,淡道:“无碍,我在屏风后,娄大人可与他们尽兴交谈。”
说罢,径自走到药所里头那处屏风后,将身影掩住。
娄四愕然一瞬,随即心下咬牙,这分明就是监视自己来的。
只是他也怕耽误太久,董家人着恼,又想着虽有董家作保,一个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料想也不敢太嚣张,遂对那小药员道:“既然如此,让他们进来吧。”
小药员匆匆出去,不多时又领着几个人进来。
那两个男子娄四都认识,一个是杜老爷子的宝贝心肝儿,那个出了名的废物杜长卿。另一个男子身材高大,侍卫打扮,是董夫人身边的护卫胜权。
而站在他二人中间的,却是个脸生的年轻姑娘。
这姑娘生得五官动人,一身白布裙,如熟药所的药香般清苦,站在此地像是幅仙女画儿。娄四依稀听说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是个女子,心中不由生疑,莫非这就是那位女大夫?可她瞧着实在年轻,也美丽得使人意外。
不等他发话,那女子先开口了,她道:“我是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春水生’的方子正是出于我手。敢问娄大夫,为何突然禁止仁心医馆售卖药茶。”
娄四定了定神,本想念在董家的份上宽慰几句,忽而又记起如今屏风后还有个纪珣,自然不能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遂咳嗽一声,正色道:“自然是因为仁心医馆的药茶不合药理。”
“撒谎!”
杜长卿忍不住骂道:“明明先前我送来方子时,你们是通过的,怎么突然又说不行了?分明是你收了旁人好处,故意为难我们!”
娄四冷笑:“杜少爷,话不能这么说。辨认医方本就需要时日,本官也是实话实说。”
陆曈闻言,点点头,平静开口:“既然娄大人口口声声说春水生不合药理,敢问娄大人,是哪里不合药理?是其中哪味药材不合药理?是药性相冲,还是药剂太烈?亦或是药材微毒,医经药理哪一本哪一条?”
“民女愚钝,”
她慢慢地说道:“请大人指教。”
医馆破破烂烂,小杜缝缝补补(tt)
仗势欺人
熟药所的后院里,药罐中熬煮着新药,伴随“咕嘟咕嘟”
的声音,雪白药末在水面浮浮沉沉。
娄四望着面前的女子,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仁心医馆的“春水生”
,先前盛名他曾隐隐听说过,并未放在心上。熟药所见过御药院的好方子多了去了,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中做出的成药,还不至于他另眼相待。之所以带人砸了杜长卿的铺子,还是因为白守义送来的五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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