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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教出了黄通判这个有出息的学生。”
许姨娘抹了泪,擤了鼻涕,对安静聆听的文素素道:“你可是看不起我,以为我一心只想攀附富贵?”
文素素摇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认为对就去做,做了能承担后果就行,与旁人无关。”
许姨娘怔住,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这些年,究竟是对是错。
她没错!
许姨娘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娘家的屋子还不如陈氏的柴房齐整。三间破草屋,父母住一间,两个哥哥住一间,她与妹妹只能住堂屋。几块板子搭在长凳上,冬天铺稻草,夏天就一床苇席,比柴房的干柴堆都要硬。
两个哥哥长大要说亲,家里没钱没屋,媒人都不屑登门。她们姐妹要被赶紧说出去,换亲也好,卖掉也罢,得了银子好给兄弟们说亲,或从同样穷的人家换来姑娘,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老实,被换了出去。她心思活,陈晋山在寻会生养的妾,她得机会进了陈氏的门。
妹妹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去了,那时候她生的哥儿还在,能吃肉,穿绸衫,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娘家也来打过秋风,被张氏嫌弃没规矩,连偏门都没能进。
许姨娘其实也不大愿意见娘家人,陈晋山所给纳妾的聘礼,银耳环布匹,加起来足足值三两银子!
可她一个大钱都没看到,一身新衫都没做,全部给了娘家。生养之恩,从此两清了。
假如与何三贵成了亲,他们还在村里种地,变成了妹妹与嫂子们同样的命运。或许死了,或许还在地里辛苦抛食,三十岁不到,看上去比近五十岁的吴婆子还要老。
哥儿夭折后,许姨娘自是伤心欲绝。不过,她很快就振奋了起来,她还年轻,还能生。
可是,陈晋山没再看她,也没去其他几个姨娘房里。
陈晋山自不会天天与张氏歇在一处,他替黄通判出面,在万花楼领了干股,大小算个东家。他打着盘账的旗号前去,理直气壮得很。
张氏一个后宅妇人,既然管不着,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她也就不过问。
文氏进门之后,陈晋山便不再去万花楼了,天天歇在东跨院。
许姨娘窃喜不已,近水楼台先得月,待文氏有了身子之后,她说不定能趁机留下陈晋山,再次生个哥儿。
谁知,陈晋山的花样多,文氏有了身子,他照样能寻到乐趣。
那一脚,彻底踹掉了许姨娘的念想,只要想起来,胸口就既疼,又堵得慌。
以后的日子,她将何去何从?
许姨娘不禁看向了俯身拨动炭盆的文素素,她腰肢纤细,胸脯鼓囊囊,这一年养得更加丰腴了,从侧面看去,一片山峦起伏。
文素素拨完了炭盆,察觉到许姨娘的打量,迎着她的目光,问道:“怎地了?”
许姨娘眼瞧着那双猫儿眼,清清粼粼,连她都会心悸一下,不禁脱口而出道:“文氏,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老爷还会与你生。你媚得很,多看一眼,男人连魂都没了。契书上签了你五年,还早着呢,你待怎么办?”
卧房里有面破铜镜,文素素看过原身的长相,媚骨天成,我见犹怜。陈晋山看到她时,肆无忌惮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美人胚子生在穷苦人家,等于是三岁稚儿抱着金块,招摇过市。
不过,她不再是以前的文氏,她会杀了陈晋山。
一道毁灭,也好过不自由,沦为他的玩物。
文素素没有做声,许姨娘与何三贵,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算是彼此互相利用。她自不会交底,若有合适的时机再另说。
到了晚间,许姨娘去灶房提了饭食,饭后送回食盒,再提回热水,文素素进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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