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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有人撐傘冒著大雨而來。
她一手撐傘,一手提著個小燈籠,從外邊一路跑來。她直奔梁言念房間而去,在屋檐下停住腳步,將傘和燈籠放下後,又匆匆忙忙將身上的雨水抖落抖落下去。
然後才小心翼翼推開門進去。
梁言念聽見聲音,立刻睜眼:「翠翠?」
「是我。小姐您是醒著的嗎?」
「嗯,醒著。」
得到回答後,翠翠才將桌上蠟燭點燃,漆黑的屋子瞬間亮起來。
翠翠笑著走到床邊,見梁言念將自己牢牢裹在被子裡,忍不住笑了下。她半蹲在床邊,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被子:「小姐,您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麼一聽見打雷就把自己裹在被子裡?」
梁言念笑了笑:「習慣了。」
她看見翠翠肩上被雨打濕,眨了下眼:「其實下這麼大雨,你不用專門跑過來的,反正等雷不響了就沒事了。」
翠翠笑:「我也習慣了嘛。」
梁言念輕輕笑出聲。她稍微調整了下姿勢,翻身面向翠翠這邊:「你和小翡、珍珠徹夜長談的怎麼樣了?你們三個這麼久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的,聊得還愉快嗎?」
「當然愉快。珍珠說了好多阜都那邊的事情,都是在京都瞧不見的,聽她說的繪聲繪色的,我都有些神往了。不知道阜都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從沒去過阜都呢。」
梁言念眨了眨眼:「我也沒去過。」
阜都離京都實在太遠。長姐當年嫁去阜都時,家裡人只是在京都這邊辦宴席為她慶賀,陪她一同前往阜都的,也只有爹。
梁言念還記得,當年大娘哭的可厲害了,怎麼都勸不住,眼睛都哭腫了。
梁言念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不知道已在九幽之下的她,得知自己嫁人會不會也像大娘那般哭。
不對不對……十六年過去了,她應該早就投胎轉世了吧。
翠翠笑吟吟看著梁言念,又道:「小姐,等您之後嫁給白二公子了,您可以讓他帶您去阜都玩耍玩耍呀。您若是開口,二公子肯定不會拒絕的。」
「阜都很遠的。」
「等您嫁給他,你們就是夫妻,夫妻倆外出遊玩,還管什麼距離遠近,自然是開心最重要!」翠翠隔著被子拍了拍梁言念肩膀,眼睛笑得彎彎的:「小姐,到時候您可一定要帶上我呀~」
梁言念臉上笑意明顯了些,方才還在心中有所鬱悶的情緒已經消失不見。她從被窩裡伸出手在翠翠臉上捏了把,故意道:「不帶你去。」
「不行,我要去!」翠翠一把抱住她的手:「我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您的!」
梁言念被她的話逗笑,直笑出聲。
屋外的雷其實響了好多次,但屋內有燭光,梁言念也笑著與翠翠說話,好像將聽到雷聲時的懼意都拋到腦後去了。
天色漸漸亮起,雷聲褪去,可雨還在繼續下。
梁言念洗漱好後呆愣愣坐在屋檐圍欄邊望著被雨沖刷的院子,她那開不久的嬌嫩花兒就這樣無情的雨水打落,花瓣落了一地,花身也蔫蔫的耷拉下枝頭,看起來像是已頹敗。
梁言念抿了下唇,嘆了口氣。
這雨下的也太久了,怎麼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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