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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这一日的冷和不舒服都成了伏笔。
凌晨三点,许添谊被自己热醒,头昏脑涨,辗转反侧,好容易挨到天鱼肚白,更是唇舌干,脑袋热得懵,像一辆过载的蒸汽火车。
他偷摸摸从柜子里找出体温计,一量,惊心动魄。水银直接迈过了39,直逼4o度。
许添谊身强体壮,上一次生病是很遥远的事情。虽然知道不妙,他仍旧想忍着去上学。
生病意味要有人照顾,严重要坐车颠簸去医院,排门急诊很长的队伍;必要要吊水,等待的时间更长,要寂寞地数点滴掉下来。
总之,很麻烦,而他恰恰害怕添麻烦。
许添谊忍了一会,但又被个冒出的念头蛊惑了€€€€他那么久没生过病,一下子病那么严重,说不定妈妈会十分紧张在意,会陪着他。
于敏正在厨房弄早餐,许添谊摸索过去,战战兢兢汇报:“妈妈,我好像……嗯……烧了。”
于敏吓一大跳:“怎么回事?”
最近有流感,她皱眉道:“你不会感染甲流了吧?”
“我不知道。”
“怎么烧这么高?躺着去!”
于敏接过温度计看了眼,“麻烦,我还得请假照顾你。”
她想起没叫许添宝,赶紧又推门进去喊宝起床。
宝被她像小推车那样慢悠悠推出来,推向卫生间。路过站着的许添谊,于敏推开他些:“你回去,别传染了宝宝。”
脑袋因为烧变钝了,许添谊感到不知缘由的伤心。他躺倒回床,很久后,妈妈的声音出现在玄关,说:“不好意思啊之昭,今天要麻烦你带着宝宝去学校了……谢谢啊……”
他重新睡着了。
临近四点,于敏在厨房烧饭,油锅滋滋作响。
许添谊躺在客厅的弹簧床上。下午出了身汗,现在没有那么热了。隔壁房间传来没关的电视机声音,他的鼻子闻见了煎鱼的焦香腥味。
如他所愿,于敏上午去交接了工作回来照顾他。这宁静的片刻,屋里只有妈妈和他,像回到很小的时候。
他真想一辈子就这么病下去。
趁煮汤的间隙,于敏回到客厅,倒了水,喊他吃药。许添谊乖巧吞咽药片,喝热水,夹缝中斗胆说:“妈妈,我要想件毛衣。原来的那件非常小,现在一点都穿不下了。”
说来穿不下的给宝是如何都富足,但许添宝从来没穿过他的旧衣服。
于敏说:“知道了。”
许添谊感到幸福。
过几分钟,也可能更久,许添宝在外面喊:“妈妈。”
美好的幻象一片片碎掉了,像那被踢碎的塑料面盆一样。许添谊落回了现实世界。
于敏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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