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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躺在地上,滚烫的沙子灼烧着她被尖刺划破的身子,换做旁人早已哀声痛叫,或是赶紧起身,但她却不会痛一般静静躺着,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大树。
这是一棵粗壮巨大的槐树,在缺水干旱的沙漠里诡异的枝繁叶茂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爷我也是树精的儿子,你们这些刺刺的家伙就不能看在同类的份上轻点吗!”
言恒挪动着身体,哼哼唧唧的抱怨,几根荆棘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还真往旁边散开,不再圈着他。
天泽忽然觉得冷,冰冷刺骨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纵然夜间的沙漠温度低,但沙子还储存着白日里的高热,按道理说人躺在沙子上,只要不起大风是不会觉着冷的,何况她还穿着厚厚的几层嫁衣。
“公主,公主没事吧?”
言恒撕了布条给自己流血的腿包扎,处理完伤口后才记起天泽也被抓了。他抬头找了找,见她在那边躺着不动,便一瘸一拐走了过去,“嗯,刺刺的,松开她。”
有荆棘藤蔓缠着天泽的四肢,将她牢牢固定在地上,所以她才动不了。
“言恒你没事吧?”
天泽揉着手坐起来。
“没事,你呢。”
言恒晓得男女授受不亲,便没有伸手扶她。换个方面说,天泽很漂亮,而他对漂亮的东西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因此就更不敢和她有接触了。
“我还好,就是沙漠里怎么会有这么茂盛的槐树?”
天泽奇怪的看着前方茂盛过头的大树。
言恒起先没认真听,少顷,猛地回身一看,吓得赶紧拉了天泽往外面跑。
“我们跑什么?”
天泽不理解。
言恒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半搂着她往荆棘外面狂奔,嘴里压低声音道:“槐木是不祥之木,这么一大棵生机勃勃的在沙漠上长着,唯一的解释就是它肯定吸取了不少生灵的精气和血液,我先带你离开,免得惊醒它……糟了……”
“嗯?”
天泽扭头看他,发髻上的步摇珠花等无风自动,“叮铃”
作响,与此同时一道邪风从身后袭来。
槐木易生妖,这话师父说的真是半点没错。
言恒两瓣唇抿得血色尽失,眉关紧锁的盯着身前张开血盆大口两侧挥舞着尖刺荆棘的妖物。
“我要的是你身后的东西,你要是乖乖交出,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妖物沙哑着嗓子开口,周身不停盘旋着一团又一团属于生灵的魂魄,数目之多,足以可见它残害了多少无辜生灵。
若是法术灵力没有被封,像这样的树妖渣渣,言恒眼皮都不用掀一下就能秒杀,但他现在是个凡人,又受了伤,一人逃命已是机会渺茫,再搭上个娇滴滴的公主,那就不可能了。
“师父啊师父!你真是太坑了!”
想到今日有可能被同类树妖吃了,言恒真是欲哭无泪,忍不住仰头对着苍穹大喊。
“哎?”
天泽一副不明白的模样,看言恒那么激动,以为他很害怕,便抬手摸摸他的脸,柔声安慰着:“不怕不怕,你把我丢下逃走吧,我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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