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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一愣,顺着她的目光一望,只见单骑一匹,正自蒙古大营处往襄阳城外奔来,骑上一人衣着狼狈,正是大武。小武见兄弟脱困,不由得一阵狂喜,随即又忧心起师父的安危来,但他嘴上只大声命令守城士兵道:“开城门!放行!”
又劝黄珊,“珊珊,你先回去等着罢,这里不安全。”
但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呆住了,他眼见弱不禁风的黄珊脚下轻飘飘一踏,自十几丈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电光火石间他本想伸手去抓住她,但是只触到一阵寒风。
城楼上登时生出一阵骚乱,无论守城将士还是江湖中人都觉得讶异之极,不知黄珊为何寻此短见,纵是武林高手,在无处借力的城墙上跃下也是要受重伤的。
小武按住墙垛向下张望,几息之间,坠落城墙的黄珊忽而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搭,整个人如同一道鬼魅的白影般向前方飞飘处数丈,落地后又莲步轻移,飞云极电般往蒙古大营而去。她的速度已快得令人悚然,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重重雪白残影,襄阳城上几近万人之众,俱寂静万分的望着她的背影,不远处骑马飞奔的大武几乎什么都没看清,就见一道轻盈的白影自身旁飞梭而过。
蒙古大营的外缘已经近在眼前,数不清的士兵隐隐绰绰的间隔在重叠营帐之间,黄珊如履平地般穿营而过,十数万的兵卒只觉身旁刮过一阵寒冷的白风,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竟然是有人自身旁走过,喧哗和骚动自外而内的响起来,百夫长们已开始勒令士兵围堵斩杀黄珊,但她的速度太快,纵使想拦也拦不住。待兵卒用肉墙围挤之际,黄珊轻飘飘跃上人头,如履平地般直奔王帐,眼见帐前正有几个武林高手捉对厮杀,其中有使轮子的金轮法王,僵尸般的□□子,珠光宝气的尹克西……几人敏锐察觉到异样,纷纷各自退后往黄珊这边看来。
杨过一眼之下便失声道:“是珊珊!”
郭靖也极为震惊,不由道:“这是什么武功?过儿你知道么?”
金轮法王等人更是震惊难言,尤其来者竟是个白衣少女,年纪轻轻,武功之高令人悚然。他们各自扪心自问,均觉自己没有自万军从中毫发无伤而来的本事。金轮法王想的更多,他猛然回神,用蒙古语向帐前和尚打扮的刘子聪喝道:“快带王爷回帐中去!不要暴露!”
但此刻为时已晚,黄珊一眼就瞧见了忽必烈。如今蒙古掌权的贵族不似忽必烈般礼贤下士,亲近汉人,只想自中原掠夺金银,却无南下吞并之心,忽必烈这样不世出的枭雄一死,蒙古内部的权力平衡就将被打破,派系斗争更会变得极其复杂,至少要乱上许多年,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她念头这样一转,几步之间便闪近帐前,此时金轮法王话音还没落下,刘子聪甚至没来得及掀开帐帘,黄珊已然伸出一只玉白右手,探向忽必烈的颈项。
金轮法王霎时祭出金银双轮,飞击黄珊后心,想要攻其必救。郭靖与杨过赶不及上前相帮,正欲大叫小心,却见黄珊一手箍住忽必烈的脖颈,另一手向身后揽袖一挥,只听莎莎一声细响,金银双轮在她臂前微微一滞,逆转飞往蒙古军中。
这一挥吓得所有人面色发白,士卒的惨叫声已没人关注,因为黄珊攥着忽必烈的脖颈,也不见她如何借力,只轻轻在地上踏了一步,便平地拔起数丈,白影翩翩的飞掠到王旗杆头。
万军之中,她轻盈的点立在旗杆顶端,一手平举着双脚凌空的忽必烈,纤指一收,咯得一声捏碎了他的喉咙。
一片死寂之中,郭靖与杨过却已寻机骑上了宝马,向她大喝道:“走!”
一面放声长啸道,“忽必烈已死!”
黄珊低头扫视了下周围的人,却见无人敢上前一步,而忽必烈的大军此时渐渐骚动起来,俨然弹压不住几近哗变,她一句话也没说,仍提着手中的尸体,自旗杆上一跃而下,化作一道残影,如入无人之境般缀在郭靖和杨过的马后,为二人断路而回。
☆、
襄阳城内,黄蓉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了城楼上,瞧见了方才一幕,也听见了郭杨二人发出的长啸。此时黄珊仅凭轻功,如影随形又不紧不慢的跟在奔袭如电的骏马身后,手中竟然还提着忽必烈的尸体,黄蓉望见只觉一阵的心惊肉跳,但此时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正在弹压众人出城野战的呼声。
小武也大声争辩道:“师娘,此时忽必烈刚死,蒙古大军必然肝胆俱裂,溃乱不堪,此时趁其不备出城一战,必有奇效!”
黄蓉道:“不可!忽必烈大军悍勇,非比寻常,主帅当众惨死,恐怕反而激起将士戾气,此时当以守城为重,不可贸然出击,静观其变即可。不出意料的话,蒙古大军不日便会撤离,襄阳之危可解。”
小武急道:“蒙古要的是襄阳,死了忽必烈,难不成他们就不攻城了么?”
黄蓉皱了皱眉,道:“忽必烈身为王爷,手下拥兵十数万,他死之后,这十几万人该归入谁麾下?主帅一死,军心散乱,十数万孤军无人统帅,难道要深入南地不回么?不要再说了,将城门开一道缝,把你师父三人迎进城来。任何人不得命令,不许出城邀战。”
她说完这话,便匆匆走下城楼,到城门前等待郭靖。
不多时,两匹骏马并一抹白影冲进城中,守将立刻关闭了城门。黄蓉迎上前去,扶住郭靖的手臂,上下打量他道:“靖哥哥,你没事罢?”
说完,她自己也瞧出郭靖并未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又去打量杨过与黄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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