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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竣泓心领会神,他展颜陪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
看着栾竣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栾天策闻到御花园中奇花的异香随着夜风飘荡,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短促笑意,起身向掖鸿宫走去。
像往常那样不让内侍宫婢通传,栾天策走进掖鸿宫的内堂时,名忧尘已经睡了。见到皇帝突然驾临,躺在床上的人掀被而起,手指抓向沉夜送来的披风。
“罢了,朕今日兴致好,看看相国就走,你们不必见怪,都下去伺候吧。”
栾天策喝了不少酒又和他亲近的兄弟说笑谈心,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名忧尘淡然看了坐在他床边,含笑摇头阻止他起身的皇帝一眼,偏首示意近身内侍可以退下了。刹那间,这间偏殿的内堂就只剩下天子与丞相两个人了。
栾天策在这里留宿过数晚,他不用细看也知道身下这张宽大得足以躺下十余人的大床上面铺着银红色的上好锦绸,名忧尘身边堆着一张薄薄的明黄色丝被,另一方还摆有一个大大的椭圆形同色软枕。
这种明黄的颜色是帝王的专属,但栾天策特许名忧尘屋内的摆设之物与他使用的无二,这些锦绸、丝被和棉枕也是皇帝亲自赐下的物品,所以栾天策当然不会见怪。
夜风轻轻拂过堂前另一方入口处垂下的数张柔软绸帘,栾天策的目光禁不住瞟向那些微微晃动的淡银色的绸帘,发现这些采用特别丝绸制成的半透明垂帘上面绣着气势磅礴的山水,好似在向他展示江山。
栾天策心中一热,低头看向静静凝视他的名忧尘,伸手握住眼前人微凉的右腕。
上册
“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晚还要有事与臣相商?”
名忧尘向后抽手,但栾天策随即又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左腕握住,一同捂在掌心里。
“相国勿怪,朕没有喝多,只是许久没有和自家兄弟畅谈,今日难道有空与他们相聚,在御花园中饮酒赏花,心里特别高兴罢了。”
栾天策笑着收紧了十指,看来存了心不让名忧尘挣脱。
“臣知道皇上今天过得很开心,眼下夜色深沉,皇上还是早日回宫吧。臣听太后宫内的女官御又有一位美人怀有身孕,皇上此刻是否应该去她那里探望安慰?”
“相国,你别说这些朕不想听的话,如果不是身为帝王必须为这大好的江山留下接管它们的后人,朕会允许自己一月只有三晚来相国宫中度过吗?”
“臣看皇上真的醉了。”
“朕都说了朕没有喝多!”
栾天策不快地打断名忧尘平淡的话语,紧接着脸上又绽出愉悦的笑容,“相国在这中之时,可有像这样与兄弟姐妹相聚?”
“臣很少和众兄弟共饮,他们和臣一样各司其职,公务繁忙,平时很少聚在一块儿说笑。”
名忧尘说到这里,一股夜风吹开绸帘穿过内堂,他微微缩了缩身体。
“冷吗?”
栾天策连忙低头,向掌心里握着的手用力吹了口气,双手跟着微微搓动,为名忧尘取暖。
名忧尘没有接话,他定定看着栾天策,眼里慢慢浮上一丝奇异的神色,你上竟然呈现出淡淡的怅惘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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