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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原本以为陛下看过我上疏后,最少也会犹豫几日。”
陈冲忍不住手指轻扣桌案:“现在看来,凉州尽没对陛下动摇太大,他已经病急乱求医了。”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陛下对左车骑的猜疑到了这个地步。”
陈冲稍稍冷静,又给钟繇倒了一杯茶水,继续向下分析道。
“我建议陛下重新启用左车骑,重振三辅大军,在陇西与韩遂对峙,凉州穷苦,韩遂必不能久持,这是当下唯一可行的策略。但左车骑平定黄巾以来,功高震主,陛下唯恐他再立不赏之功,视之为眼中钉。之前只不过半年没能大胜贼军,便将左车骑免职归乡,岂不谬哉?段征西屠破西凉,尚须十余年苦工,耗费四十四亿。左车骑半年免职,何其冤枉?”
“可是目前诏令已经下至尚书台,交至三公府了。”
钟繇盘腿而坐,目光灼灼地望向陈冲:“庭坚,如今以你的看法,我们应该如何作为?”
陈冲不答,反而问道:“元常,这次征调,朝廷以谁为主官?”
钟繇耸耸肩,再次端起茶杯:“自从张修擅杀了呼征单于后,为了安抚匈奴,陛下一直没有再设护匈奴中郎将的意思,此次也不例外。所以这次的主官,应袁本初的建议,定的是并州刺史张懿张德彦。”
“胡闹”
陈冲因为阅历家教等缘故,涵养一直很好,但得晓此次安排后,竟按捺不住,直接破口大骂:“袁本初是脑子中风了吗?刘虞刘伯安这么好的人选不用他用张德彦?张德彦在并州干了三年,这三年简直一事无成,不对,还干成了一件:让白波贼壮大十倍有余!”
说到此处,陈冲只觉边疆前程一片灰暗:“匈奴人向来慕强欺弱,这几年匈奴人只要不目盲耳聋,还能不知道张德彦几流人物?刘虞不是你袁本初的人,袁本初你不会自己去?”
钟繇只能劝慰道:“庭坚,事已至此,只能靠你我去挽救了,不如明日我上书陛下,请求他更改人选。还是请伯安公做此次的主公为上,刘伯安仁德闻名海内,想必此行也会顺利许多。”
“不成。”
陈冲沉吟少许,否决道:“刘伯安虽然不惧任事,但他爱惜名声,也不愿与袁氏交恶,我们要是如此安排,不仅大将军府、常侍、宗室都会对我不满,而且也会被诟病没有担当。”
说到这里,陈冲从袖袍里掏出一份纸折,递与钟繇,叹道:“元常,我本来不想出此下策,但是圣道有伤,阻塞谏路,我也不得不亲身冒险了。”
钟繇借过纸折,再次好奇问道:“庭坚,你到底如何安排?快与我详谋。”
“别无选择。”
陈冲回遥望天幕,夕阳残照,城影斑驳,他的眼神也随之摇曳,渐渐清晰锐利:
“此次边患危急,与其在太学坐而论道,不如为朝廷晏清一方。元和,我要自请为西河太守,如果可以,最好也把玄德安排过来,若此次并州大乱,我地处司并之间,尚能便宜行事,拒浩劫于大河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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