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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皖南沉默的叼着烟提神,微微眯眼,像是要睡着,只有坐在他跟前的下属,才知他这幅不以为意的外皮下,是高速运转的思维。
果然过了几秒,陈皖南夹下烟说,“这种类似狡辩的情况,大家见过很多,但不是没这种可能。”
“什么?”
赵乐天傻眼。
陈皖南继续说,“技术队在监控里发现,蒋震包裹严实,却没有戴手套。卢思琪身上没找到指纹,不排除蒋震把手套揣身上,杀人时戴上,过后摘取丢弃。可别忘了尸检报告,卢思琪口腔内壁的充血痕迹中,有一块08厘米左右的划痕,类似指甲尖弄出来的。”
说着,用大拇指,食指碾灭了烟头。
“如果有人用手,伸进卢思琪的口腔,故意制造口交的痕迹,再从卫生状况复杂的厕所地面,捡一根蒋震的体毛塞入,就可以完美解释蒋震的无辜。这在法庭上,可以成立。”
陈皖南重新取了支烟,低头点上,“因为蒋震没有杀人动机。”
“我明白了。”
赵乐天顿悟的停笔,“在作案时间,现场脚印,还有dna,这三样重要证据存在下,却没有合理杀人动机,就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很难定罪。”
陈皖南欣慰的点点头。
赵乐天立即乐坏了,矜持的咬笔头。
“傻样。”
赵晓然不屑地吐糟了句,然后,看向陈皖南说,“蒋震提到去盆景园催债。欠债的那个人是盆景园的临时工,叫陈三平。另一个探组的人已经去蹲守了。目前,还没什么消息。”
其他人皆失望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陈皖南抬了抬手腕,轻拧眉,唇瓣压着烟圈说,“大家回去眯一会儿,天亮了再说。”
疲惫的刑警们立即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复活。
赵晓然揣上围巾,拎起包,兔子似的往门口奔,还和抢头奔出去的赵乐天——这位新人已经连值两个夜班,就快倒下的,所以回家的迫切之心,将赵晓然撞了个踉跄,抢先奔出去了。
赵晓然被撞了个清醒,停住,才发现陈皖南还留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抽闷烟。
“陈队,不回家吗?”
“接鹿跃。”
“啊,这个时候?哪儿接?”
赵晓然惊悚。
陈皖南弹了弹烟灰,没有回话,他表情看上去像是公务繁忙,不小心将妹妹忘记在哪个地方了,此时,想起来,正在严肃思考要不要回去接一样。
冬夜,凌晨四点左右。城市被寒雾笼罩着,昏沉沉的闭着眼。
一撞散发着橙黄色暖光的建筑,屹立在冰城路上。是瞿嘉的书店。向所有人敞开着。
里面的暖气很足,落地大窗上,懒洋洋趴了不少了水汽。
瞿嘉正在打咖啡,两杯的量。
“欢迎光临。”
绿色小熊盆景欢快的迎进一个客人。
客人开车过来的,引擎熄掉时,瞿嘉听到了声音,等他推门而入,两杯香浓的咖啡便冒着热气,被放到了圆橡木桌上。
“没睡?”
来人是位男士,寂静的夜里,他低沉的嗓音,带了一点点鼻音,一点点不羁。似乎没真正关心,而是随口的一问。
他修长的指间,夹了支没点燃的烟,细白的烟身,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相得益彰。
“值夜班。坐啊。”
瞿嘉努力保持平和的微笑,然而,目光在他身上转时,仍是变得有点恍惚。
陈皖南就站在灯下,身姿修长,虽然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刑警,却养的一脸细皮嫩肉,不阴柔,有点男色过人的招摇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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