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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贺之昭将人规整地摆在瑜伽垫上,起身去前台绕了圈,如愿端来一个巨大的玻璃碗:“这里有糖。”
他拆圆饼样的阿尔卑斯往许添谊嘴里塞,像往公交车的投币机凹槽投币。
咔哒咔哒,足足塞了四枚。
空调车,两人票,出!
草莓味漾开,许添谊拾回了半条魂魄,把嘴闭上了。
眼睛很久都不能视物,呼吸麻,等彻底回神,才现自己竟然睡在老板怀里。许添谊如遭重击,赶紧要挣脱开:“不好意思,贺总。”
但并没有成功。
贺之昭取了纸巾,细心地给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说:“没关系,你休息一下吧。”
想了想又道,“对不起,下次我要提前几天和你说。”
在你怀里休息吗?还能有下次吗?
许添谊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他竟然倒在自己老板的怀里,甚至坐起不能。最恶劣的社会性死亡事件不过如此。
他气若游丝道:“贺总,是我不好,我应该吃饭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别道歉了,我很想死。”
贺之昭听完笑起来。不是那种散善意的,大概单纯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把那壶电解质水拿过来,又递给许添谊:“再喝一点吧。”
再健身是不可能的了,好在不需要去医院。
许添谊的脚仍旧有些软,他站稳了,坚强地要弯腰拾自己的包,却有人先行一步背上了。
下一秒他双脚离地,被人公主抱了起来。
许添谊尚未平稳的心跳又开始脆弱地急跳起来,他挣扎着,连称呼都忘了:“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快点!”
一时间什么繁文缛节都尽数省略,像回到最小、最颐指气使的时候,对着自己的朋友说要这个不要那个,而朋友全部接纳。
“你需要休息。”
朋友有自己的想法。
步伐很流利,为了防止别人看到,许添谊掩耳盗铃地将脸转向贺之昭怀里。这姿势足够僵硬,过了会他还是没撑住歇了力,整个人靠了上去。
因为这个距离,他闻到了贺之昭身上很淡的古龙水气味。
他想起自己头一次过呼吸也是贺之昭一路背到医务室,头晕和心悸倒是略有相似。那时他的脸颊贴着好朋友的后衣领,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很伤心。混沌时分,鼻间窜入清爽的肥皂味。香味隐约与此刻的重合。
许添谊因此愿意相信那时,背着他狂奔的贺之昭把他当成了好朋友,至于之后,变数太多不能勉强,不是朋友了,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电梯轿厢很亮,许添谊被抱着,闷闷地说:“太重了吧。”
陈述而非疑问。
“你不重。”
贺之昭的声音从脑袋上传过来,语气还是很平静,如同刚刚的事情也没有让他慌乱半分。
许添谊着愣,思维散漫。这样的人会生气吗?
越知道贺之昭是冷静镇定的人,越想知道什么令他在意,什么会让他变得失控,失控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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