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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间谍疑云（第1页）

蒙元政权退回草原之后，为了防止其反扑，欧阳轩下令曹轩的第一军驻防燕云十六州，董虎的第四军驻防关中陇右，吴青的陆战军驻防卢龙和辽东、山东半岛。对于这个命令，不少霹雳军高层颇为不解，认为江南未平，北方汉地何需如此重兵布防这三个军共有十五万余人，配备了数千门轻机枪，火炮和水冷重机枪各有上千门，根本不是蒙元政权所能对抗的。对此欧阳轩解释道，本着料敌从宽的原则，要有对真金和海都联手对付霹雳军的准备。几大蒙古汗国之间仇恨虽深，但毕竟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不得不防其重新统一。除此之外也要防止可能的叛乱，毕竟北方汉地沦落异族之手已有两三百年，短时间内并不会归心，甚至会有人会与蒙元政权里应外合。

欧阳轩也没有下令张珏和昝万寿渡江南进。一方面是长期作战之后两军需要休整，另一方面也是粮草弹药需要补充。新控制的区域虽然水土肥沃，但因战争的原因存粮并不多，秋收之后才有大量粮食以供军需。巴蜀、流求、交趾等地虽然不少存粮，但商队宝贵的运力主要用来运输弹药。实际上，南洋地区一年三熟，霹雳军可以轻易采购到大批粮食，但如果征调商船运粮，必然会影响贸易收入。故欧阳轩下令第二军和第三军原地驻防，待秋收后再进攻伯颜的伪政权。与此同时江北的剿匪、政权重建和经济恢复等事务也在同步推进，由张贵、王安节等人分别领军。

霹雳十九年九月，霹雳军第二军和第三军分别从建康和扬州城起兵，往临安城进。与此同时，高达率军从鄂州，杨彪和杨邦宪分别率播州军从湖南的岳州和衡州，往江南西路进。高达部和播州军在九月之前，已合力肃清了湖南的伪军，取得了杀敌万余俘敌四万余人的战绩。遭受连番打击的李恒残军，已逃到了江南西路，与黄万石所部合兵一道，龟缩在隆兴府（南昌）、赣州及洞庭湖周边的饶州、都昌城中。在他们的乞求下，伯颜又调来了二万士卒补充两人军力，还将一支一千精锐的阿骑兵划归李恒旗下，这大大增强了两人负隅顽抗的底气。

东海舰队的任务是继续控制长江航道，并支持张弘范部水军在鄱阳湖的作战行动，后者在剿灭洞庭湖的伪军之后，已于八月前往鄱阳湖。听闻蒲寿庚在泉州犯下惊天血案，欧阳轩勃然大怒，当即下令乐全安率南海舰队南下，捉拿蒲寿庚并荡平福建路的伪军，随其前往登陆作战的，除了舰队陆战团外，还有姜才、洪福所率的一万五千士兵。两人的部下经过拣选淘汰之后，充实了大批霹雳军派来的基层军官，并配了部分火器，士气和纪律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总参谋承诺如若立下战功者，可以转为霹雳军的正规军。

诸事顺利特别是战事顺利，让一众霹雳军高层心情大好，除了李爽、苏三儿、余柱和欧阳轩除外。近段时间来，这几人被一桩事搞得不胜其烦，挑起此事的是一名来自霹雳军起家之地崇庆府的议员，名叫青正。人如其名，他公正廉明，在民间素有声望，故被推选为议员。成为议员之后，也被李爽委派了重要职责，并弹骇了数名贪腐官员。近段时间以来，他从不知那里得到有人向草原运送火器的信息和证据。因此事重大，青正急向霹雳军高层举报有人犯有叛国罪，甚至声称可能有军方人员参与。

青正心急火燎，先是向负责反谍的情报总长苏三儿举报，却迟迟未得到回复，遂以尸位素餐之罪向议长李爽反映苏三儿不作为，并要求追究其失职失察之责。李爽在霹雳军可谓德高望重，性格刚正不阿，深受青正信任和爱戴。只不过这一次李爽听了他的投诉，只是淡淡地称知道了，下一步将安排人调查。如此敷衍的态度，使李爽在青正心中的形象轰然崩塌。义愤填膺的他又找到了余柱，谁曾料到一向责任感极强的余柱却声称此事并不在其职责范围。愤然之下，青正便前往大本营找欧阳轩说理，却被幕僚长夏小根以军务繁忙为由挡在了门外。这青正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便搬来椅子坐在大本营的卫兵旁，坐等欧阳轩出门。

青正举报的向草原运送火器之事，确有其事，而背后主谋正是欧阳轩在内的霹雳军高层。就在霹雳十九年春，真金派来的使者秘密到了燕京——欧阳轩已下令将大都改回燕京。蒙元使者的目的只有一个，即希望霹雳军履行承诺出售火器。使者声称海都军势浩大，眼下漠北危急。一旦哈拉和林守不住，上都也会守不住，届时霹雳军将会面临占据了整个草原的海都军。欧阳轩不怕威胁，却也不想将真金在走投无路之下投降海都，遂指示曹轩派出一个步兵团，扮作蒙古汉军前往草原助战。之所以不直接售卖武器，一方面是怕蒙元使用不当，另一方面也是继续展示霹雳军的战力，让蒙元政权中的顽固派绝了重回汉地之心。

八月时，海都率二十万大军进攻哈拉和林，却遭到惨败，士兵和战马损失过半数，而与之对阵的七万蒙元骑兵只损失了一万余骑。除了劳师远征粮道被袭外，海都失败的最重要原因是其骑兵在冲锋过程中遭到数十挺重机枪扫射，全军阵形也因炮击而变得混乱不堪，以致在阿术所率的骑兵冲击下溃败。正欲进攻河套平原的昔里节，在听闻海都兵败哈拉和林的消息后，也率军撤回了河西走廊，蒙元政权的危机就此解除。和林之战后，霹雳军的步兵团将武器移交给了蒙元军队并留下教官，悄悄回到了大同府，而真金也如约送来上万匹西域良马——多来自缴获。按照双方达成的售卖协议，步枪、轻机枪、重机枪、轻火炮，可以分别交换数匹到百匹不等的西域良马，手雷、子弹和炮弹另算。

虽然曹轩行事隐秘，且步兵团人员乔妆打扮，也没有打着霹雳军旗号，可二千余人的军队经大同府前往草原，很难逃过沿途牧羊人、商旅的眼睛，更不要说大同城外突然涌来了上万匹西域良马。以上信息，再结合哈拉和林之战中枪炮齐鸣的传闻，让有心人不难得出结论，甚至拿到证据。不过外界之人根本不相信霹雳军高层会卖给火器给蒙元军队，毕竟在几个月前双方还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故他们更相信的是霹雳军有人私自贩卖军火给蒙元政权，而最大的嫌疑人则是大同守将甚至是负责燕云十六州防御的曹轩。

遇到青正这种认死理的人，霹雳军高层也是头痛。说明实情吧，怕在霹雳军上下激起轩然大波——蒙元残害汉地几十年，害得千万人家破人亡，这血海深仇岂能说忘就忘不说明实情吧，肯定不会只有青正一个人会究问此事，还会让驻守大同府的将士和曹轩蒙受不白之冤。思考再三，欧阳轩召见了青正，并向其坦诚了一切。所幸的是青正也是分得清大是大非之人，当即向欧阳轩表示，不再追问此事并向百姓澄清。青正对人的说辞解释是，蒙元政权的汉人仿制了霹雳军火器——谁都知道汉人是最聪明的，至于那些西域良马是蒙元的战争赔款，否则霹雳军会挥师北上，灭了他们。

青正之话虽颇有破绽，但众人终是信了，毕竟他可从来不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