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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李大凯旋,又带回数千牛羊杂畜,以及数百草原子女。
满城欢喜。
唯独谭继恩的脸有点黑,这次不是晒得黑,是真黑。庆功宴上,谭继恩忍不住对李大道:“李帅,品部只是小部落。取柳城已多日,迭剌部定有防范,如之奈何?若大军南归,契丹集兵报复,我白狼戍难以抵挡啊。”
本来说好突了柳城要继续北上,直扑迭剌部的营地。从柳城战况来看,前军数千精骑,拿下毫无准备的迭剌部并无障碍。但是李大取了柳城就临时变卦,只在附近扫荡一圈,不论谭继恩怎样劝说都不为所动,愣是不走。
李大道:“放心,这次定不急走。”
瞧见二哥闷闷不乐,问他:“义贞,垂头丧气干甚?”
屠子哥道:“李帅,以后能否别让俺在后队,李司马他哪用俺护着啊,他那些兵哪个差了。要么俺把步军让他带着都成。”
这厮作态,李大没有答他,举杯道:“诸君饮胜。”
一碗酒罢,李刺史将手高抬,军士便叉着几个蕃子上来,正是俘虏的品部大人、长老、大小郎君。人人蓬头垢面,双手被反剪于身后由皮索缚着。丢到堂中,被人向前一掼,都把脸额擦在地上,撞出一脸血花。
李大道:“你等可知罪么?”
众将皆喝道:“你等可知罪么!”
豹骑军的军将们嘻嘻哈哈,随来这些镇军、戍军的兵头们也笑得开怀。那打头一个花白头的正是品部俟斤,一口唐言流利。“唐朝爷爷高抬贵手啊。”
开口就叫爸爸。边上一个汉字满脸横肉,头顶剔秃,在两侧各结只小辫子,却很是口硬,叫道:“要杀便杀。”
李大斥道:“不死何待。拉下去,砍了。”
如此硬气,成全了你罢,连罪名都懒得说。其余众人见了,讨饶者有之,斥骂者有之,可惜全都无用。不一时,几个新鲜出炉的脑袋端来,众人验看了就被拿走,皆以木杆挑在城门示众,震慑宵小。李大道:“此番诸军并力,不可不赏。城中抄出财帛还在点算,明日先按人给羊一口绢五匹,各营头按册来取。有功者另加赏赐,军中自有成例不必多说。放心,此次所获财帛,豹骑军取一半,诸君取一半。”
众将听说,吃了一碗,皆呼李使君仁义。
安抚使李将军又道:“此战,我军夜袭虽占些天时,然以我观之,秃头蛮甲兵不利,以堂堂之阵破之,亦可以一当十。”
“当得当得。”
于谦老汉这次冲在前头,跟着捞取好处不少,抢先言。
其余众将亦皆称是。
“据生俘所言,契丹各部以迭剌部最盛,有甲兵五千,其余各部甲兵总计不过万余。”
李大看看众人,道,“谭将军。”
谭继恩眉头紧锁,勉强应了一声。“某在。”
“若刘帅调你入关,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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