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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东西打的如意算盘到底是要落空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脸色如何……想来应该不怎么好看。
这不就好了。
她还是乐意将这个人攥在手里,虽然到江南来说不定要受罪,那自己多纵容她偷懒两分不就得了。
放她一个人在京城逍遥自在……不成不成,实在不成。
金城道:“公主,再有两日就得乘船下江。”
苏郁是北方人,不识水性,当年到江南巡盐时吐得死去活来……思及此处,苏郁方才为戏弄慕椿得逞的那一二分得意散得一干二净。
“让人到后头知会逍遥王一声,就说咱们在前头二十里找家客栈歇脚,等等人。”
金城道:“是。”
又问,“等人?”
苏郁莞尔:“算脚程,也快到了。”
二十里外的临江镇上,金城打点妥当,将这一行安置在当地一家客栈。用过午饭,苏郁换了身行头,领着二人到市井间去打探一二。此处风俗教化颇有江南气息,与北方京城大相径庭。
苏郁在市井间闲步,见路旁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乞丐,大多都是妇孺老人。
同人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顺着江流跑到这里避灾求活路的。
临江镇并未受灾,且与江南受灾之地远隔,尚且有这道旁无数的乞儿饿殍,苏郁叹息,还不知道那江南如今是何光景。
她正叹息,忽然听见一处响亮哀恸的哭声,循声望去,一名衣衫褴褛,十四五岁大的少年正跪在街头,脚下是一卷草盖,草盖里露出一双人的赤脚。
那少年哀嚎着:“求求过路的好心人……赏点钱让我把我爹埋了吧……”
说着便不住地磕头。
苏郁上前,从荷包里掏了点银子给那少年,那少年何尝见过银稞子,一瞬眼都直了,连磕头也忘了。
苏郁问:“你们从哪来?”
少年道:“我们从江南来。”
“我听说那里闹了水灾?”
少年抽泣道:“是,江里涨了大水,冲垮了堤,地没了……房子也淹了,我爹肺里呛了水,刚逃出来就死了……”
苏郁叹息:“听说,朝廷不已经让官府赈灾了吗?你们怎么还跑到这里乞讨了……”
“狗娘养的官府……”
少年抹了把饥黄的脸,“河里连着几天,把人和牲畜都泡烂了,水里头就闹了灾疫,官府怕出事……就把染了瘟疫的人关在一起烧死……搭的粥棚里只有水没有米,多少人活着跑到那儿,又活活饿死了……”
“岂有此理。”
苏郁愤愤道,“这些当官儿的不为老百姓做事,心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少年攥着苏郁的衣裳不住地磕头,一边磕一边流泪道:“多谢姑娘,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苏郁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就突然响起个清清冷冷却又不怀好意的声音:“牛马可不会偷人的东西。”
慕椿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有些疲惫,手里头不知怎的攥着个折扇,轻轻打着,一步一步走到苏郁面前,如丝似的眼儿轻轻一挑,手中的折扇就敲在了少年的肩上,随后轻轻一挑,从那少年怀里跳了个荷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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