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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堆迭的衣物的缓冲之下,短暂而低沉的闷响在房间旋转了一圈便彻底消散而去。阮静筠忿然咬牙,低声喃道:
“要做我哥哥是吧,傅斯乔,我一定让你做个够!”
只可惜,如此费心练习,然而到了第二日,阮静筠却终究还是没能去成那场让她期盼又担忧的舞会。
当天下午,她跟着陆文漪在大马路做好头发出来时,傅斯乔已经在路边的车里等候了。
五日前,傅大少被父亲遣去了外地谈生意,实在推脱不掉,转而又去邀阮静筠同行,亦被断然拒绝。所以,眼下还是抵沪一个月来,她第一次穿着正式的西洋礼服出现在他面前。
傅斯乔视线扫过来的那一刻,阮静筠难免有些紧张,以至于朝他走去时,双腿都不自觉的有些僵硬。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崴到」,下阶梯时,她便格外小心翼翼。可人事好像总是如此,越是过度在意,越是不能如意。
但还好,也只是浅浅的歪了一下而已。
阮静筠吐了一口气,本还期盼着傅斯乔没瞧到,偏下一秒就发现他朝着她靠近两步,又抬臂过来,显然是想要她挽上去,方好借力止住脚下的不稳。
明明晓得傅斯乔是想帮她,可自尊心作祟,阮静筠还是莫名有些不高兴,便假装没看见,错过他,径直朝着车边走去了。
可等到饭店门口,见陆文漪下车后,自然而然的挎上傅明钧的胳膊肘时,她才晓得,自己也许是多想了。耳朵尖登时烫了起来,阮静筠立刻有样学样地乖乖挽上了身边人的手臂。
不过,这一点小小的尴尬很快就被眼前的新奇场景敲碎,阮七小姐正边走,边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着周围新奇而亮眼的各类装饰,却突然听见傅斯乔讲:
“姆妈,许是这两日跑来跑去地没休息好,我怎么突然心悸得厉害。”
阮静筠立刻偏头看去,见他果然敛着眉间,捂着心口,一副难受极了的样子,不自觉间,另一只手便也搀在了他的小臂上。
“这么严重?”
陆文漪抬手朝傅斯乔额头上探去,并未感到任何异常,又瞟了瞟他的神色,当即翻手轻拍了一下他的眉间,道:
“那就快让阿怀送你去医院看看,千万不要耽误。”
话毕,她立刻朝着阮静筠伸出手去,是要将她留下继续参加舞会的意思。
陆文漪的反应让阮七小姐一时弄不清眼下的状况,还有些发呆,傅斯乔却不给她时间做选择,立刻歪了歪身子,将一部分重量压在了她搀扶着他的手上,又说:
“静筠还是与我一起吧。”
陆文漪自觉看透了儿子的小心思,深信傅斯乔就是被一时的嫉妒冲昏了头脑,想将此刻的阮静筠私藏起来。毕竟,从方才下车到现在,已经不知有多少视线投注到在她身上。
于是,陆文漪瞬间没了耐心,张口挖苦道:
“傅斯乔,你如今多大年纪了?一点点芝麻大的小毛病,难道还必须得有人陪着哄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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