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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川王萧裕早就等不及迎回姐姐,孟苍舒倒是坐得住,可本来作为郡府衙署的官吏,他不必像萧闳一样出城迎接,却还是带着良川王,等在最前排,时不时查看殿下的衣衫是否足够保暖。
顾廉跑了两趟,再来就是好消息,公主殿下的掌旗官已经到里最近一个里堠,听到这个,萧裕立即眼睛吧嗒吧嗒开始掉泪,萧闳已经十分擅长哄这个孩子了,当即道:“殿下,来之前臣说过,公主殿下不在这期间,您镇守一方,做得很好,可如果这时候落泪,又怎么告诉公主殿下您的功绩和能耐?”
听了这话,萧裕立刻伸手去抹眼泪,旁边的侍女及时阻止,拿出巾帕替他揉揉揾去泪痕。
孟苍舒想,如果是他来说,一定是吓唬孩子的话,还好有萧闳在。
要是他真给萧裕吓哭了,小公主回来便要生气的。
他这样想时,旗帜就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萧玉吉不论多冷的天气多难走的路,都是骑马行在最前,入了良慈郡,大概为着轻装简行,也可能是思归心切,自京师返还的辎重队伍已然押后,公主殿下亲自率领亲卫一马当先。
她进入良慈郡后注意观察,发现连灵武郡和太苍郡都有没来得及收完的秋野,而自己治下途径田地全都收得干干净净,有些农家也都将打好的余柴堆放在离家近的田边。
因未下初雪,慈水也还没结冰,并着官道走的河道上往来船只比她离开的大半年前十倍不止,有些是渔船,有些则是实打实的商旅货船,问就是听说今年良慈郡大丰收,来入余粮,顺路再收些本地山货土产。
路过雀阳置对面的码头时,萧玉吉实在是吃了一惊。
原本她以为就是个草棚木架,临时用的码头,谁知一看才知,虽不比邰郡沿着邰江那一路鱼米之乡的繁庶码头,但光是船埠就有三个,一个渔船两个商船,跨水亦有摆渡的船工吆喝,左右似乎沿着码头起了小小的聚落,茶寮野店一应俱全,许多秋收过后的本地百姓也在这里支起摊位,卖些家作的吃食或用具,好不热闹!
孟苍舒借别人的力给良慈郡重建好了襄宁城以外的第二个码头,往来船只有了停靠,自然频繁出入。
怪不得五哥向自己请罪时,哭诉姓周做得事他全不知情,银子也是姓周的自己挪用,那表情,好像在他身上割肉一样,原来这真是割了一块大肉……她不信五哥定平王不知情,也觉得他是罪有应得,现在想来,那心痛的模样,也是活该。
想着这个,萧玉吉总是霜凝玉露一般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甜润的微笑。
她的马也抵达了襄宁城的城门。
“姐姐!”
萧裕再等不下去,挣脱开萧闳的手便向萧玉吉飞奔过去,小小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好像被木槌击中的槌丸,骨碌碌滚到迫不及待跳下马的萧玉吉跟前,被她一把抱了起来。
“恭迎公主殿下回驾。”
萧闳带领公主府与王府一应内臣叩拜。
“恭迎公主殿下回驾。”
而在这整齐又欣喜的声浪后,是一个萧玉吉熟悉又期待的清越声音独自传来。
内臣有内臣的礼数,郡府作为外官,也有外官迎接封王的规制,只是孟苍舒身为两千石,不必叩拜,只是躬身齐手行礼,礼毕自行抬头,对上了萧玉吉正循着声音看过来的目光。
一切都忽然安静下来。
丝丝凉意出现在耳际、手背。
“下雪了!”
良川王萧裕快活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迎回了姐姐,又看见了雪花,整个人都忘记之前的眼泪和等待,欢腾雀跃,自萧玉吉怀中跳出来,一蹦一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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