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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想起了。
這是那日在白雲寺與蕭貞相會的俞公子。
沈蘭忙向蕭貞看去,只見蕭貞此刻也羞澀的低下了頭,玲瓏俏美的臉蛋鮮紅欲滴,半點也不敢向俞公子那裡去看。
「沈姑娘請坐。」
耳邊傳來蕭珏輕柔的聲音,沈蘭應了,與蕭貞蕭鶯蕭憐三位姑娘坐在了一起。
船艙很大,但此刻不只容納了他們七個人,還有康景康來和思檀幾個下人,如此顯得十分擁擠了。
蕭珏在她們對面坐下,中間隔著一個長方檀木桌子,桌子四周裹了層褥子,下面置著暖爐,掀開褥子把雙腿放在桌下,極其暖和。
「這裡都是自家人,沈姑娘自不必說了,在我們侯府與眾姐妹們是一樣的。玉亭兄是我在太學院的好友,又是太子府的同僚,雖說男女大防,但今日也只有咱們這幾個年輕人,就別顧忌那麼多了,我特意讓思檀把今年年初埋在院子裡的青梅酒挖了出來,咱們就飲酒弄風雪,也附庸風雅一回如何?」
蕭珏說著拍了拍手,讓思檀把溫好的酒與酒杯送來。
「既然二弟這麼說了,那咱們就不必客氣了,俞公子,你也來坐吧。」蕭瑞起身,招呼俞越過來。
俞越,字玉亭。他是外客,雖面對侯府女眷十分羞澀,但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他心中亦是歡喜,便依言挨著蕭珏坐下,而他的對面正是蕭貞,兩人皆是不敢抬頭去看彼此,生怕被其他人看出破綻來。
俞越坐下後,蕭瑞才最後坐下,而他的位置正好在沈蘭的對面。
沈蘭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蕭瑞是故意的。
她看著窗外的風雪,並不去看蕭瑞。
但蕭瑞卻主動找她搭話起來,「沈姑娘是從衡州府來的,衡州府近江河,你可知這是什麼船?」
沈蘭心中厭煩,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是回了他,「看起來像是一條商船。」
「沈姑娘果然有見識,這是江北船舶司製造的大肚商船,最是能裝貨物,當時江北海寇橫行,皇上派我去江北平寇,我見這商船外形有,便特意讓他們造了一艘,帶回上京來改造成了這湖上船舫,定遠侯府的這個蓮子湖也是因為這艘船而特意挖掘出來的。」
「哦,原來如此。」沈蘭冷淡地應聲,任誰都能看出她對蕭瑞的話沒有半分興。
氣氛恍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但蕭瑞卻絲毫不覺得,依舊心情很好的樣子。
蕭鶯注意到蕭瑞的神色,道:「大哥今日變了。」
「哦?怎麼變了?」蕭瑞面對蕭鶯時,總是一種鄰家哥哥般溫柔的語氣。
「自從梅姨娘走了之後,大哥心情總是不好,但今日不同,大哥看起來很開心,看來你是放下梅姨娘了。」
蕭瑞唇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是嗎?也許吧。」
沈蘭正慶幸蕭鶯把蕭瑞的注意力吸引走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忽的感覺到桌下對面那人的腿蹭到了自己的腿上。
那一瞬,她只覺得好似有一隻冰涼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要窒息得昏過去。
可抬眸向蕭瑞看去,蕭瑞依舊神態自若的與蕭鶯搭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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